程音倚著門挑眉：“從六樓掉下來，人還活著？”

“可不是。老爺子竟然是個梅毒陽性的，插管的時候，新來的小護(hù)士那個心驚膽戰(zhàn)，都弄完了還躲著我，就怕我手套上沾了血，把她衣服蹭臟了?！?/p>

沈天心的聲音懶散淺薄，殘酷而又明亮，屋里原來嗡嗡嚶嚶的地吵鬧聲一下子靜了下去。有個循環(huán)科的護(hù)士長大聲道：“是小沈回來了么？”

沈天心在醫(yī)院很受歡迎。盡管長相一般，作息紊亂，形跡可疑……她卻真的很討年輕漂亮的女人喜歡。這是種天賦屬性，誰家紅花不需綠葉襯，哪個女主不喜歡性格獵奇外表庸俗的女配。沈天心的配角屬性在二十五歲之前還不很明顯，二十五歲之后，隨著越發(fā)雍容的體態(tài)和沒下限的言語，沈天心終于開始在FJK醫(yī)院這個魚龍混雜人才輩出的大舞臺上閃耀奪目光彩。

不過沈天心對漂亮姑娘們卻沒有愛。她微笑著朝熱氣騰騰的干鍋雞走去，還沒走到一半，程音就靠了過來，輕輕一推把沈天心壓扁在門口櫥柜里。

“你去哪兒了？”

“……”

“你根本沒去加班，我去超市的時候路過那邊，沒看見你。”

“程音……別用擒拿術(shù)勒我脖子……要斷氣……”

他不動：“你說實話。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個德國人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Hither……是、是德國人？”

“他英語發(fā)音不地道。我在漢堡待過兩年，你忘了？”

沈天心果真忘了?？伤呀?jīng)大腦缺氧快要死掉了，誰記得你幼兒園在哪兒混的！

“你不要胡亂猜啦……我去見了個故人，打了一場。”

“故人？”

只有程音，才會把重點放在“你去見什么人了”，而不是“你竟然打架去了？”

“就是最近連環(huán)殺人案的那個犯人。我認(rèn)識她，我們之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