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了么?”

Steve的問話把沈天心從回憶里拉了出來。沈天心愣了一下，用英語緩慢回答了：“去年畢的?！?/p>

“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在FJK綜合醫(yī)院。心內(nèi)科?！?/p>

“好?！崩夏翈煷瓜卵?，聲音有些疲倦，“不錯。”

“Hither是您殺的？”

老人長長沉默，只用一雙眼睛看著沈天心。他其實可以辯解的，畢竟作為[玩家]被殺掉后，只能淪為[囚徒]或直接被系統(tǒng)清除。他做什么都沒有錯。但在眼前這個白胖細(xì)眼笑容滿面的女人面前，他沒有辯解。

那雙眼睛不復(fù)記憶中的睿智明亮，只剩下混濁一團(tuán)。

“P、T、U?！崩夏翈煹吐曊f，“出陣，絞殺。”

地面綠色煙霧幻化而起，一只馬匹大小，披覆腐爛皮毛的狗出現(xiàn)。藍(lán)白色的光從看臺飛落，一個鳥頭人身的怪物，停在狗的左側(cè)。最后是一個黃金色的蟾蜍，從沈天心身后地面浮出來。它們?nèi)齻€都是白色眼睛，狗瘋癲，鳥病態(tài)，蟾蜍巨笨。

它們的體積都很大，以至于，天花板被擠壓出吱嘎聲響。

小時候沈天心不太喜歡去教堂，去那間禱告室。樓太陳舊，木板會在走過時發(fā)出咯吱聲。陸凜他們講了很多鬼故事嚇唬沈天心，于是每次走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沈天心都會不自覺地看向那間漆黑的悔過間。他們說，曾經(jīng)有個大學(xué)生在里面吊死。

穿過走廊因此顯得特別漫長。沈天心記得推開門的時候，Steve抬起頭，眼鏡片后面笑彎的眼。他手里總是拿著一本書，房間里是檀木和煙草皮革混合的氣息。

那時候那盞臺燈橙色的光，真明亮啊。

沈天心舉起雙手，把所有彈子和[囚徒]牌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