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著保溫罐，費力地穿過那些或麻木或憂戚的人群，在一片嘈雜聲中直奔住院部二樓而去。

站在病房門口，他稍稍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推門而進。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病床前量血壓，看到他進來，嫣然一笑。

“你來了？”

他輕輕地答應一聲，似乎怕吵醒在病床上沉睡的女人，盡管他很清楚，她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小心翼翼地放好飯盒，他拉過一把椅子，靜靜地坐在床邊，注視著她。

護士量好血壓，把女人瘦削的手臂塞進被子里，掖好，轉(zhuǎn)頭看看他，笑著問道：“又帶什么好吃的了？”

“烏雞湯?！彼〈采系呐藫P揚下巴，“她怎么樣？”

“還不錯?！弊o士邊整理醫(yī)用托盤邊說，“肌肉也恢復得挺好。有空你多幫她按摩?！?/p>

他連連點頭，目光須臾不能離開病床上的女人。

“多跟她說說話?！弊o士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她應該聽得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