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淵望了一眼遠處的青山，夜色朦朧，云里霧里他看不清前塵往事，可心里有一種直覺，暮夏一定還活著！她怎么能不活著，不活著回來，向這些披著人皮的精怪們好好討上一個公道？

這么想著，心里的郁結(jié)緩了緩，商文淵理了理沈一飛白天說的話，說道：“暮夏從醫(yī)院回到家之后，她繼父已經(jīng)在家了。當時她繼父為了房子能多拆點錢，托了不少關(guān)系進去。沈一飛白天在畫廊工作，晚上才回家，那天他落了幾盒彩筆在家，畫沒畫完就提前回家了。誰知道還沒進家門，就看見他媽蹲在樓下哭，問了半天也不說話，后來他急了，拿起板磚就回家砸門了。結(jié)果一進屋，就看見他爸，不，是那個畜生，拿了自己繼女做買賣，把暮夏抵給了兩個道上的人。”

商文淵的骨節(jié)咔咔作響，目光里透著冰寒：“一屋子三個畜生正在扒暮夏的衣服，她的頭都磕破了，求著這些叔叔伯伯放她一馬，可這三個年紀加在一塊都一百五十歲的老畜生偏偏還來了興致，一邊看她哭，一邊調(diào)教沈一飛也來嘗個鮮。

“沈一飛急紅了眼，殺心一上來，操著門口的鐵榔頭就沖上去了，他爸擋了一下，結(jié)果顱骨骨裂，現(xiàn)在還是植物人，另外兩個老畜生，一死一傷?！?/p>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蕭言看著商文淵緊握的拳頭不可遏制地顫動起來。暮夏失蹤，他們想過很多個原因，可從來沒想到過這一個。

這最差的一個。

龍游山的夜，如水冰涼。銀霜一般的月光，輕輕地灑向人間，大地銀裝素裹，草木都輝映出皎白的顏色。商文淵面無表情地坐在院子的石階上，一旁的蕭言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良久，蕭言拍了拍身上的煙灰，臉色鐵青地問道：“吃虧了嗎？”

商文淵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轉(zhuǎn)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你丫真操蛋，我……咳咳……”蕭言說話太急，香煙嗆進了嗓子眼里，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半會兒，他才順過氣來，心里的不如意聚到了一處，火氣一泛，順手就把手里的打火機摔到了地上：“我是問你，暮夏被那幾個老畜生糟蹋了沒有！”

商文淵聽了這句，濃眉蹙到了一塊，眼神里的陰霾層層疊疊。他想，要是當年換作是他，想必下手只會比沈一飛更重。

“你給我說句人話??！以為看看我，我就心領(lǐng)神會啦？老子又沒跟你心有靈犀！”蕭言十足的痞子，說起話來機關(guān)槍一樣。

商文淵搖了搖頭，答道：“還沒，沈一飛說后來就讓他姐姐先跑出來了，結(jié)果他在看守所的時候，暮夏又跑回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