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商文淵坐在食堂的大廳里,表情時喜時怒。
那會兒的沈暮夏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罷了。
孩子?對的,分明就是一個孩子。
喜歡薯片、雪糕、酸牛奶;喜歡小說、游戲、電視劇。任性又天真的她,經(jīng)常半夜給他打電話,問他到底愛不愛她;經(jīng)常趴在他的背上嘀咕,要他放下專業(yè)書陪她做無聊的真心話大冒險游戲;經(jīng)常和他吵架,吵得天翻地覆,即使明明是自己理虧也要叫嚷:“商文淵你不是男人,你就會欺負我!”尾音還夾雜著濃濃的哭腔,讓人聽著心煩意亂。
真的還是孩子,所以分手也成了家常便飯。他習慣她火冒三丈,扭頭就走;習慣她淚流滿面,口不擇言;習慣她最終安靜之后唯唯諾諾地道歉。
正是這樣孩子氣的沈暮夏,讓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總能夠等到她長大的那一天。他愛她,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時光去陪伴她。
可就是這般的篤定與堅韌,換來的卻是她干凈利落的一走了之。
誰都說“癡心女子負心漢”,可女人要是耍起狠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商文淵心里有些煩亂,這些不良回憶,就好像腦子里的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突然爆炸開來,縱使自己血肉模糊、支離破碎,也還是擺脫不了它的糾纏。
餐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冷透了,商文淵搖了搖頭,有些漠然地收拾好餐具,拿起雨傘往實驗樓的方向走去。他在Z大已經(jīng)工作了三年,這些日子忙著做課題,鮮少有空閑這么出來走一遭。
“阿淵,我這邊再補點數(shù)據(jù),這次的課題基本上就可以結(jié)了,今天你也別忙活了,天氣不好,早點回去休息吧?!睂嶒炇依镆晃活^發(fā)花白的老教授對他說道。
商文淵把雨傘放進網(wǎng)兜里,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笑道:“反正我回去也沒什么事情做,還不如在實驗室多待會兒。”
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搖頭笑道:“你這個小后生也別太拼命了,有空多回去陪陪你爸媽,他們也不容易,上次碰見了還說了不少話來著。”
商文淵覺得今天做什么事都不順心,剛剛在食堂被蕭言擺了一道,現(xiàn)在回了實驗樓又被世交多年的導師堵著讓回家見本就不愿意多見的父母。
他心里不大舒爽,面上仍舊禮貌客套:“嗯,我知道的,馮老您先回去吧,我整理好手頭的資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