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臉上怒氣浮現(xiàn)：“她要敢來，我就讓我弟弟宰了她！”天真任性的孩子啊，她不肯就此罷休，她非要問出最后一個問題，非要瞥到自己的未來。“我和國王會有孩子嗎？”她問。

“噢，當(dāng)然。十六個屬于他，另外三個屬于你?！?/p>

瑟曦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割傷的拇指隱隱作痛，鮮血滴到地毯上。怎會這樣呢？她想繼續(xù)提問，然而三個問題已經(jīng)用完了。

老婦人卻沒說完：“他們將以黃金為寶冠，以黃金為裹尸布，”巫婆叫道：“將來有一天，當(dāng)你被淚水淹沒時，VALONQAR將扼住你蒼白的脖子，奪走你的生命?！?/p>

“VALONQAR是什么？怪物嗎？”黃金女孩不喜歡這段預(yù)言，“你是個騙子，癩蛤蟆，臭豬！你說的我一句也不信！梅拉雅，我們走，不要聽她胡言亂語?！?/p>

“我也要問三個問題，”她的朋友堅持。瑟曦拽住梅拉雅的胳膊，梅拉雅卻掙脫開來，轉(zhuǎn)向巫婆，“我會嫁給詹姆嗎？”她脫口而出。

你這笨女孩，她這么問，太后至今仍很生氣，詹姆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幼時的詹姆只曉得習(xí)武、馴狗和騎馬……他心里也只有她，他的雙胞胎姐姐。

“不會是詹姆，不會是任何人，”巫姬道，“你的貞操將被蛆蟲奪去，小妹妹，你的死神將在今夜到來。還沒嗅到她的氣味嗎？她就在你身旁?！?/p>

“我們只嗅到你的氣味?！鄙亟泻?。肘旁的桌上有個罐子，其中裝滿濃稠的液體，她順手抄起來，砸向老婦人的眼睛?，F(xiàn)實中，被擊中的巫婆用奇特的異國語言厲聲慘叫，并在兩個女孩逃離帳篷時詛咒她們；但在夢中，巫婆的臉孔融化了，化為縷縷灰霧，只剩下兩只狹長的黃眼睛，那是死亡之眼。

VALONQAR將扼住你蒼白的脖子，這句話在太后耳邊回蕩，聲音卻不屬于老婦人。一雙粗壯的手從霧氣中鉆出來，緊緊箍住她的脖子，上面露出一張臉，用不對稱的眼睛俯瞰她。不，太后想高叫，但侏儒的指頭掐得太深，阻止了她無謂的抗議。她踢打掙扎，毫無作用，很快，她也發(fā)出了兒子快死時所發(fā)出的那種細(xì)得嚇人、充滿恐懼的嘶聲，猶如一個人想用一根蘆葦飲盡一條長江。

她在黑夜中喘息著醒來，毯子纏在脖子上。瑟曦拼命扯開，以至于把毯子都撕破了。只是夢，她袒胸露乳地坐著喘粗氣，一個反復(fù)夢見的夢和一條糾結(jié)的毯子，沒什么，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