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人生無所求。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夠令我狂熱地想要得到,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令我想要以愛的名義,奪取他的自由。
十七顆流星劃破了鳴沙山的夜,深藍的夜幕下,是我垂垂老去的背影。
{誰能媲美你絕代芳華}
莫高窟,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它,中國近代史上不堪回首的屈辱回憶。
當我真正站在它的面前,看到被西北大漠的風吹了幾百年的石巖,以及那些飽受摧殘卻沉默不語的洞穴時,我依然顫抖得想哭。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入口排著很長很長的隊伍,每一個小型團隊都有一個年輕的女導游在低聲指導游客佩戴耳機,她們其中有一些是在校大學生,暑假來莫高窟做義工,向慕名前來的中外游客介紹這段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也毀得令人痛心疾首的歷史。
由于早年沒有保護好,我去的時候,每天只對外開放十幾二十個洞穴,并且每一個洞穴里都配有檢測器,一旦二氧化碳的指數(shù)到達警戒標準,這個洞穴就立即封閉。
在我參觀的為數(shù)不多的那些洞穴里,我這個毫無藝術細胞的家伙,也被墻壁上那些精美繁復的壁畫深深地打動了,當目光落在殘破、斑駁的部分時,人群里便會接連著發(fā)出輕聲的嘆息。
四個月之后,我和Jenny在印度阿格拉的古堡里,一個歷史專業(yè)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地要做我們的導游,當他指著昔日金碧輝煌的國王寢宮,用無奈的語氣對我們說“曾經(jīng)這里有很多財寶,后來都被強盜搶走了”時,我和Jenny輕聲說:“我們國家也是。”
我們有各自的血淚史。
在門口的景點商店里,我花高價買下了一塊寶藍色的羊絨披肩,它很好看,也很柔軟,但我知道它并不值老板開的那個價。
但有什么關系,我走了那么遠的路,在那么多條披肩里第一眼就看中了它,我不知道換成別人會怎么想,但在我看來這就是緣分,如果不帶它走,它恐怕也會難過。
后來我披著那條披肩去了北京,在北方初秋的夜里,去見一個我很喜歡的朋友。
再后來,它被裝進我新買的二十九寸的旅行箱,跟著我去了泰國,又輾轉(zhuǎn)到了印度,越往北走它的用處越大,我用洗衣粉把它洗得很粗糙,掛在破破爛爛的房間里,像一面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