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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西門慶簾下遇金蓮王婆子貪賄說風情(8)

劉心武評點《金瓶梅》 作者:(明)蘭陵笑笑生


這上下的文字基本上與《水滸》有關段落相合?!端疂G》只是“順便寫到”,此書卻由此生發(fā)開去。良久,王婆只在茶局里,比時冷眼張見他在門前,踅過東看一看,又轉西去;又復一復,一連走了七八遍。少頃,徑入茶房里來,王婆道:“大官人僥幸!好幾日不見面了。”西門慶便笑將起來,去身邊摸出一兩一塊銀子遞與王婆,說道:“干娘,權且收了,做茶錢?!蓖跗判Φ溃骸昂蜗迷S多!”西門慶道:“多者干娘只顧收著?!逼抛影档溃骸皝砹?,這刷子當?。∏野雁y子收了,到明日與老娘做房錢?!北愕溃骸袄仙砜创蠊偃擞行┛?,吃了寬蒸茶兒如何?”西門慶道:“如何干娘便猜得著?”婆子道:“有甚難猜處!自古入門休問榮枯事,觀看形容便得知。老身異樣蹺蹊古怪的事,不知猜勾多少?!蔽鏖T慶道:“我有一件心上的事,干娘若猜得著時,便輸與你五兩銀子。”王婆笑道:“老娘也不消三智五猜,只一智,便猜個中節(jié)。大官人你將耳朵來!你這兩日腳步兒勤,趕趁得頻,一定是記掛著間壁那個人!我這猜如何?”西門慶笑將起來,道:“干娘端的智賽隨何,機強陸賈!不瞞干娘說,不知怎的,吃他那日叉簾子時見了一面,恰似收了我三魂六魄的一般,日夜只是放他不下。到家茶飯懶吃,做事沒入腳處。不知你會弄手段么?”王婆冷冷笑道:“老身不瞞大官人說:我家賣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十月初三日下大雪,那一日賣了一個泡茶,直到如今不發(fā)市,只靠些雜趁養(yǎng)口?!蔽鏖T慶道:“干娘,如何叫做雜趁?”王婆笑道:“老身自從三十六歲沒了老公,丟下這個小廝,無得過日子。迎頭兒跟著人說媒,次后攬人家些衣服賣,又與人家抱腰、收小的,閑常也會做牽頭、做馬伯六,也會針灸看病,也會做貝戎兒?!蔽鏖T慶聽了笑將起來:“我并不知干娘有如此手段!端的與我說這件事,我便送十兩銀子與你做棺材本。你好交這雌兒會我一面?!蓖跗疟愎α?。有詩為證:

西門浪子意猖狂,死下工夫戲女娘。

虧殺賣茶王老母,生交巫女會襄王。

畢竟婆子有甚計策說來,要知后項事情,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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