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從腋下摸出體溫計遞給護士,護士看了看說:“燒完全退了,一會兒把藥吃了?!闭f完將一個紙包放到床頭柜上。
我問:“他真的不燒?”
護士白了我一眼,把體溫計甩了甩說:“你別勾著他抽煙啊?!?/p>
寧志站起身說:“放心,不抽?!比缓鬀_我擺擺手說,“咱出去走走?!?/p>
護士問:“你沒吃藥呢,干嗎去?”
寧志說:“出去抽根煙?!?/p>
我和寧志第一次出現(xiàn)了分歧。我認為需要激情和熱血去迎接未來的挑戰(zhàn),寧志卻認為要泰然處之。我終于沒忍住,嘲笑他因為一次任務而變得消極。他并沒有生氣,沖我微微一笑,反倒讓我不知說什么好。
第二天我來接寧志出院的時候,他的病房里多了一個人,正和他聊著什么,見到我進來,他們的談話戛然而止,看上去極不自然。這讓我對此人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蛟S我只是不太習慣一個陌生人和一個與我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聊一些不愿意我聽到的話題吧。
寧志對他說:“這就是秦川?!?/p>
他聽聞眼里明顯亮了一下,站了起來,對著我立正站好說:“你好,我叫齊林。”
我沖他點點頭,朝寧志投去疑惑的一瞥。寧志清了清嗓子說:“來不及了,邊走邊聊吧?!闭f著提起打好的包,對齊林說,“你幫我拿著我的吉他。”
齊林中等身材,白白凈凈的臉,動作很利索。他提起寧志的吉他,跟在寧志身后就往外走,路過我的時候微笑著沖我點了點頭。我跟在他們后面出了住院部大樓。
齊林小跑了兩步,將停在住院部門口的一輛轎車的后備廂打開,接過寧志的行李,與吉他一并小心放好,就坐到副駕上,車內等候的司機隨后發(fā)動了車子。
我只當他是派來接寧志出院的,也沒多問,拉開車門與寧志坐到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