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開始懷疑,外表懦弱的男人或許內心本來就潛藏著這種暴戾之氣。
后來要吉甚至天天對她拳打腳踢,最要命的是,要吉的揮霍竟把全家人逼入貧困的絕境??v然聰子有每月多達三萬圓的收入,卻連買米的錢都拿不出。孩子學校里的家長會會費和午餐費也一再拖欠,更別提給孩子買新衣服了。不僅如此,要吉還養(yǎng)成一喝醉就把睡著的孩子叫起來動粗的劣習。
知情的人看不下去了,把要吉出軌的事偷偷告訴了聰子。當她得知對方竟然是脅田靜代時,當場愣住,氣得要命。聰子對透露給她這一消息的人說不相信,想必當時的她一定一臉蠢相吧,她只是想在外人面前保持最起碼的尊嚴。而沒有沖去找那個女人興師問罪,鬧得人盡皆知,也是這個道理。
她回家低聲詰問要吉,要吉卻大剌剌地說:“跟你比起來,人家靜代好太多了。我遲早要跟你離婚,娶那個女人?!?/p>
從此,只要夫妻倆一發(fā)生爭執(zhí),這種話就會從要吉嘴里冒出來。
要吉開始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去當?shù)魮Q錢,反正聰子外出期間他可以為所欲為。到后來,連聰子的衣服也一件不剩,甚至沒有干凈衣服替換。從當鋪換來的錢被他悉數(shù)拿去給那個女人——他才認識靜代半年,一家人的生活就已變得如此窘迫。
聰子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不幸了,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一想到孩子的將來,她便恐慌得夜里連覺都睡不著??商煲涣?,她還是得忙著用冰敷紅腫的眼皮,擠出笑臉四處拉保險。
昭和二十幾年二月的一個寒夜,聰子正在酣睡的孩子旁哭泣。她回家時不見要吉的人影,問孩子,孩子說爸爸傍晚便出門了。
十二點多、將近一點時,要吉回來了,猛敲大門。他們住的房子只有兩間四疊半大的房間,如今榻榻米也破了,到處都是聰子用硬紙板修補的痕跡。她踩著破舊的榻榻米走下門口泥地,打開大門。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她在自白書里說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