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被凌太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加治隨便這么一尋思。如果真被發(fā)現(xiàn)了,到時候再看著辦吧,反正我做的不過是跟他一樣的勾當(dāng)罷了。
況且,加治對這個水壩工程已經(jīng)開始厭煩了,老早就想在下山前稱心如意地大干一場。
加治第一次看到那女人下車時曾對凌太說過:“要是能跟這種女人睡覺,一晚上出三千圓我也愿意?!辈贿^,這下子說不定有機會免費享用。不,對方甚至可能會倒貼給他零用錢。
但加治并未立刻采取行動,機會只有一次,萬一失敗就完了。
沒想到,機會竟在偶然間提早降臨了。
凌太受傷了,炸藥爆炸時他閃避不當(dāng),被掉落的巖石碎片砸裂了左肩胛骨,當(dāng)場皮開肉綻,縫合的傷口有五厘米長。
凌太在工棚臥床不起,連著五六天高燒不退。
他生了病躺在這兒,才發(fā)現(xiàn)以往收工回來,只是用來過夜睡覺的工棚似乎變得截然不同。他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而無助的地方。
凌太滿心寂寞,生了病才深切地感到孤獨。
躺在被褥上,想的卻還是那個女人。
凌太正在折磨她。要是沒有這層關(guān)系,他和她本來毫無瓜葛。除了讓她如此誤會,并利用這個誤會做誘餌騙錢之外,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串聯(lián)兩人的唯一線索,不過是勒索。唯有那時候,身為工人的他才能和所長夫人平起平坐——不,是凌駕在她之上。凌太或許愛著她,正因如此,才會忍不住想不斷地折磨她,因為唯有持續(xù)那種行為才能見到她。
每當(dāng)看到凌太出現(xiàn),她總是用充滿憎惡的眼神瞪視他。對她來說,這就是人間煉獄,是地獄惡鬼前來勒索。一看到凌太的身影,這個孱弱女人的臉就會因無限的輕蔑與嗔怒而變得蒼白猙獰。
凌太每次看到這樣的她都會想放棄,但如果就此讓步,那一切都結(jié)束了。連接他與她的那條線將會斷掉,那種痛苦更讓人絕望。
凌太喜歡她,想見她,縱使會被她討厭、被她憎惡也無妨。凌太更不想失去這個隨時可以見到她的籌碼。
同時,他也深感不安。
凌太趴在被褥上,抓起淺色鉛筆寫了張便箋給那個女人。他打算讓加治替他把這封信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