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倉某個雪夜里發(fā)生的故事。兩名客人在新魚町的大野豐宅邸相會。
此宅現已成為某所教會,問遍眾人,仍無法得知鷗外寄居時的房東是誰。耕作忽然心生一計,決定去市公所的土地局調查。獲準翻閱名冊后,上溯至明治四十三年(一九一○)一看,原來當時那塊土地的所有人姓東。耕作又打聽到此人的孫子現居周町,便抱著或許能問出線索的僥幸心理前去造訪,卻赫然發(fā)現那里竟然是妓院。
妓院老板東某一味不懷好意地看著耕作的身體,對于與鷗外有關的事則是一問三不知。
“調查這種事有什么用?”
他對一旁的阿藤不屑地拋下這句話。
調查這種事有什么用?對方不經意吐露的這句話,刺痛了耕作的心,久久難愈。實際上,他的確開始懷疑,做這種事真的有意義嗎?該不會只是為了賭氣,最終徒勞一場吧?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努力太可笑了,仿佛被狠狠推落深淵,感覺就連K的來信也只是敷衍的奉承。希望之光悄然消失,黑暗的絕望涌上心頭。這種絕望感后來仍不時發(fā)作,把耕作折磨得猛拔頭發(fā)。
有一天,耕作來到很久沒去的白川醫(yī)院,一名護士親昵地走近他。這個輪廓分明、五官立體的女孩,名叫山田照子。
“醫(yī)生說田上先生正在調查森鷗外的事,是真的嗎?”她如此問道。照子表示,她的伯父是黃壽山的和尚,曾說過鷗外常去那里玩。如果去問她伯父,說不定能打聽到有趣的消息。
耕作頓時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藍天。
“你要去時,我可以帶路?!闭兆诱f。
耕作滿懷期待。黃壽山指位于小倉東面山麓的寺廟福聚禪寺,是臨時藩士的菩提寺①,開山始祖是即非。鷗外在小倉時期曾寫過《即非年譜》,可見他確實常去黃壽山。當時的寺僧如果還活著,或許可以打聽到意料之外的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