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林韋諾便把自己視若珍寶的天文望遠鏡拿去典當了。第二天放學后,他早早地就去了小弄堂里等阮凌瑤,等到阮凌瑤緩步走來的時候,便以父母的名義把錢還給了她。
林韋諾想得很簡單,他只是不想讓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因為自己而受到父母的責備。他只是單純地認為,這件事的后果不應(yīng)該由她來承受。
接下來的日子,林韋諾總會早早起床,在窗邊看著阮凌瑤身穿校服、騎著單車上學。起初,被阮凌瑤看見時,他總是尷尬地把頭轉(zhuǎn)向別處,漸漸地彼此也就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
時間一長,兩人的關(guān)系也微妙起來。
阮凌瑤沒有手機,于是每天上學前都會按三下車鈴示意他。林韋諾則趴在窗邊,折一個紙飛機丟下去,在一邊翅膀上寫上自己要說的話。阮凌瑤會避開大人們的眼睛,在另一邊翅膀上寫上自己要說的話,放在花壇的兩棵美人蕉下面。林韋諾還在兩棵美人蕉的中間掏了一個小洞,用紙殼做了一個地下信箱。
除了把錢交給阮凌瑤那天,他們兩個除了傳遞字條,竟然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兩個多月前,那是阮凌瑤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兩人約定好,等下午四點半阮凌瑤放學回家后,兩人去海邊玩耍一次。
那天上午,林韋諾事先在海邊準備好了廉價的禮花,用沙子堆起了一個小城堡。可當林韋諾回家取連夜做好的紙卡時,看見媽媽頹然地坐在床上,身邊放著爸爸留下的字條和存折。爸爸一聲不響地出走了,去找騙他的朋友。近乎發(fā)瘋的媽媽已經(jīng)收拾好行囊,準備去爸爸可能去的地方找他,連車票都已經(jīng)買好了??粗鴭寢屧愀獾木駹顟B(tài),林韋諾自然不放心媽媽一個人,只好陪著媽媽一起去。
匆忙間,他在出門前疊了最后一個紙飛機,并小心翼翼地在一邊的翅膀上簡單寫明了原因,放在了他們的地下信箱里。
一番尋找無果,林韋諾拉著媽媽疲憊地回到了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