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的內(nèi)容在后世被反復(fù)地引用,尤其是“隋末離亂,群雄競逐,跨州連郡,不可勝數(shù)”這句話,簡直成了形容隋末的經(jīng)典臺詞。此信的全部內(nèi)容可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先說瓦崗軍,在李密的帶領(lǐng)下瓦崗軍曾經(jīng)擁兵數(shù)十萬,席卷中原,占據(jù)大半個天下,可結(jié)果怎樣?還是敗于王世充之手,強盛一時的瓦崗也隨之土崩瓦解。魏徴這么寫是要說明“神器之重(指皇位)自有所歸”,讓李勣自己別惦記這位置了,惦記也是白惦記。
第二,魏徴小小地捧了李勣一下,說李勣“據(jù)守一隅”,竟然使得竇建德、王世充不敢進犯。那是因為他們想招攬李勣,才沒有來進攻,如果李勣想長久地保持自己和家人的平安,應(yīng)該投靠一個好的主公,“然誰無善始,終之慮難。去就之機,安危大節(jié)。若策名得地,則九族蔭其余輝;委質(zhì)非人,則一身不能自保”。所以,這樣安身立命的大事應(yīng)該慎之又慎。
第三,你現(xiàn)在據(jù)守的黎陽是四戰(zhàn)之地,搞不好會出大問題的。早晚都要和黎陽周圍的割據(jù)勢力作戰(zhàn),到時候沒人會來救援,現(xiàn)在如果錯失良機,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李勣當然明白這些,再三考慮之后,李勣認為降唐時機已成熟。這時李勣又表現(xiàn)出政治的敏銳。他對自己的幕僚郭孝恪說:“魏公李密已歸降李唐,現(xiàn)在這里的人口和土地都屬魏公所有。我如果獻表給李淵,就是利用主公的失敗,讓它成為自己的功勞,為自己邀取榮華富貴,這點我深感為恥。我要把黎陽人口、錢財和土地等登記在冊,交給魏公,由他獻給李淵,這就是魏公之功勞了。”高!實在是高!李勣在這上面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政治成熟。因為李勣畢竟是瓦崗寨的殘余部隊,雖然李淵招降了他,可心里肯定對李勣有一絲疑慮,李勣這么做,李淵肯定會認為李勣既然能忠于李密,也會忠于自己。李勣這一招無形中把自己忠義形象塑造出來,不能不讓人佩服。李勣不愧被民間列入千古三大智囊之一。
果然,李淵見李勣使者來長安請降,卻無表獻給自己,只有啟呈獻給魏公李密,李淵感到十分奇怪。就在李淵大惑不解的時候,郭孝恪出來把李勣的意思原原本本告訴了李淵。李淵十分開心,嘆息道:“徐世勣(即李勣)不背德,不邀功,實在是個純臣?。 彪S即下詔,封李勣為黎陽總管、上柱國、萊國公。后又改封曹國公,賜國姓,這就是李勣本姓徐卻叫李勣的原因。李勣名字中原有一“世”字,后來為諱唐太宗李世民的名字,“世”就被去掉。又令李勣總統(tǒng)虎牢以東兵馬,抗拒王世充,賦予他在所得州縣選補官員的權(quán)力。李勣的權(quán)力已相當于王侯,后世也有一個人取得和李勣一樣的地位,可最后卻被皇帝所殺,那個人叫——年羹堯。李勣為什么沒有像后世的年羹堯一般,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這全賴于其為人的低調(diào),這點我們以后再講。
就在李勣準備為新東家打拼時,他的老東家李密舉旗反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