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密部下的將領(lǐng)卻都積極主戰(zhàn)。他們認為王世充的軍隊很少,又被數(shù)次擊敗,早就對瓦崗軍產(chǎn)生恐懼。可是,他們卻看不到王世充軍隊現(xiàn)如今的優(yōu)勢和拼死一戰(zhàn)的勢頭,更看不到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疲憊不堪的瓦崗軍。其中極力主戰(zhàn)的是單雄信、陳智略、樊文超三人。單雄信雖然驍勇,但是缺乏大局觀,屬于有勇無謀之人,其余二人屬于新加入瓦崗軍的將領(lǐng),他們倆是因為宇文化及失敗投降瓦崗軍,急需一場勝利來奠定自己在瓦崗軍中的地位,否則,同僚們看他們始終都像是在審視兩個失敗者。他們的主戰(zhàn)宣言講完后,瓦崗眾將一片喧騰,紛紛請戰(zhàn)。
李密“惑于眾人議而從之”,放棄了自己原本十分正確的主張。裴仁基苦辯無果;魏徴當時只是瓦崗寨記事的小官,但從瓦崗寨大局出發(fā),據(jù)理勸諫,認為王世充“意欲死戰(zhàn),可謂窮寇難與之爭鋒,請慎無與戰(zhàn)”,卻被長史鄭颋斥為老生常談,不予理會。
最終,李密決定拒敵于郊外,親率大軍在偃師北面的邙山安營下寨,只等王世充前來決戰(zhàn)。
這當然是王世充想看到的局面。開戰(zhàn)的前一日,王世充派遣人馬通過永濟渠,向單雄信駐扎的營寨做試探性攻擊。李密忙派麾下勇將裴行儼,程咬金前來增援。經(jīng)過激戰(zhàn),雙方打成平手,可是裴行儼、程咬金、孫長榮等驍將皆不同程度的受傷,對瓦崗軍來說這個平手其實還是瓦崗軍輸了。
心中有底的王世充膽氣大壯,當夜便派出兩百余騎潛藏在邙山溪谷中,預先做好埋伏。而李密卻沒從這一仗里看出目前瓦崗軍與王世充的差距,依然留在偃師大營中。也不設(shè)置壁壘,更不曾加強防備措施。
第二日一早,王世充誓師出發(fā),目標直指李密大營。李密倉促迎戰(zhàn),還沒排好陣勢,王世充就縱兵來攻。雙方立時混戰(zhàn)在一起。戰(zhàn)事白熱化時,王世充將一事先準備好酷似李密的囚犯帶到軍前,大喊“李密已被活捉,瓦崗反賊速下馬受降!”之類的話,亂軍之中難辨真假,王世充的人士氣大振,李密的人軍心大亂,戰(zhàn)事立刻呈現(xiàn)一邊倒的局面,王世充軍隊像洪水般將瓦崗軍沖散。與此同時,王世充在昨夜埋伏好的兩百精騎也飛馬殺出,焚燒李密大營中的房屋廬舍。
前有強兵,后有堵截,更兼主帥被捉的消息傳來,而且火勢中誰也看不清背后到底有多少王世充的兵馬,瓦崗軍更是慌亂。于是,在軍無斗志的情形下,瓦崗軍全線崩潰,前些日子還夸耀自己如何如何英勇的陳智略,張童兒等人更是于陣前叛變,率領(lǐng)其舊部投靠了王世充。李密見大勢已去,即率領(lǐng)參軍逃亡洛口。
王世充趁勢進攻偃師,抓獲李密部下將領(lǐng)裴仁基父子,鄭颋,祖君彥等十余人,還意外得到隨宇文化及北上的自己的家眷。才外,王世充還俘獲了大批瓦崗軍將領(lǐng)的家屬子弟,王世充對他們不僅不加怪罪,而且都給予細心地安撫與照顧,并讓他們暗中呼喚他們的父兄投降。
在偃師稍作休整后,王世充又率兵直撲洛口。預備趁你病要你命,趁李密大敗之際,將李密一舉絞殺。而這時瓦崗軍內(nèi)因為李密暗殺翟讓的苦果也全面顯現(xiàn)。洛口倉守將邴元真原是一名縣吏,后因犯事逃上瓦剛山參加翟讓領(lǐng)導的瓦崗軍,任掌書記一職。翟讓讓位于李密后,又推薦他為李密行軍元帥府的長史,翟讓對他可以說是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翟讓無故被李密殺死后,邴元真在心底對李密十分怨恨。所以,王世充派人將他妻子送回洛口后,邴元真立時與鄭虔象舉倉投降。而翟讓的另一舊部單雄信則在關(guān)鍵時候擁兵自重,不服從李密的指揮,并在隨后也向王世充投降。落入王世充手中的還有很多人,比如秦叔寶、程咬金、羅士信等,但他們因看不慣王世充的為人,后來在陣前反叛向當時唐軍的大元帥李世民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