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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孫擅科第,方信多異材(4)

蘇軾門人:晁補之傳 作者:潘守皎


晁端禮,字次膺,長晁補之七歲,相貌俊偉。按照其族侄晁說之的說法,“生而俊氣干云霄直上”(《嵩山文集》卷十九《宋故平恩府君晁公墓表》)。晁端禮在熙寧六年(公元1073年)和晁端稟中同榜進士。先是被授為單州成武縣主簿,后來又曾經(jīng)知洺州平恩縣、大名府莘縣。元豐六年(公元1083年)前后,被罷職,從此高臥鄉(xiāng)里三十年。其間,曾經(jīng)閑居?xùn)|皋的晁補之多次和他相游唱酬?;兆诩次恢?,享樂之風(fēng)益盛。政和年間,大晟樂府成立,當(dāng)時的權(quán)臣蔡京,早聞晁端禮的名聲,意欲拉攏至門下,并為這個行將滅亡的朝廷歌舞裝點、粉飾太平,因而將晁端禮推薦給徽宗皇帝。晁端禮閑廢多年,大約也不愿這樣無聲無息地終老田園,也想藉此證明自己的才華,于是便應(yīng)召赴闕。鄉(xiāng)里人只知道朝廷征召,以為晁端禮的好運就此到來,便都置酒相送。晁端禮已近七十高齡,鄉(xiāng)親們滿腔熱誠地對他說:“希望先生富貴之后,還希望沿此路歸來,多多保重!”進京之后,朝中的士大夫聽說晁端禮被重新征召,也都相互傳告:“看來晁次膺這回要時來運轉(zhuǎn)了。”然而事實并非如大家想象的那樣,晁端禮進京的第二天,蔡京便召見了他,并且有些陰陽怪氣地對他說:“你高臥了三十年,都得到了些什么?”言外之意就是:不是我的舉薦,你依舊會一無所得,在家閑居。晁端禮趕忙回答:“不是不愿為官,只是待罪在家,不敢有非分的念頭,想不到告別閑居的日子就在今天了?!逼鋵崳硕硕Y也許沒有更多的想法,只是不愿意再寂寞地打發(fā)時光,但被蔡京這樣的人推薦做官,后人還是有很多非議的。曾經(jīng)對晁端禮壯年失意多有不平之鳴的晁說之,便在晁端禮的墓表中這樣說:“是行也,不知公者,謂公喜矣;知公者,為公恥之?!比欢畲蠹叶枷氩坏降氖?,晁端禮剛剛奉詔在大晟府按協(xié)聲律,卻于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七月二十三日因病卒于昭德外第,其“按協(xié)聲律”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這也許枉稱了“大晟詞人”的名號,但也減卻了后人對他成為御用文人的責(zé)罵。不過,晁端禮畢竟是北宋后期一位著名詞人,他的詞也達到了天下皆歌的程度。一方面是因為他精通音樂,另一方面,和他迎合了時尚也有很大關(guān)系。宋代著名詞評家王灼就指出晁端禮的詞風(fēng)是柳永風(fēng)格的繼續(xù),但實際上,其語言的雅麗早已不是柳永的鄙俗所能比擬的。比如下面的這首《水龍吟·詠月》:

倦游京洛風(fēng)塵,夜來病酒無人問。九衢雪少,千門月淡,元宵燈近。香散梅梢,凍消池面,一番春信。記南樓醉里,西城宴闋,都不管、人春困。

屈指流年未幾,早人驚、潘郎雙鬢。當(dāng)時體態(tài),如今情緒,多應(yīng)瘦損。馬上墻頭,縱教瞥見,也難相認。憑闌干,但有盈盈淚眼,把羅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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