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嗤”的一聲,一?;鹦菑睦先说氖种斜懦?,瞬間跳躍成一簇火焰,老者點燃了蠟燭。方儒德順著光線望去,不禁心中一顫,在那蠟燭對面的墻壁上竟然隱約映出一幅沙漠之狀,昏黃的落日余暉,遠(yuǎn)近高矮不齊的沙丘,讓人看了真是有種妙不可言之感。正在此時,那老者將手伸進(jìn)水碗中,從內(nèi)中取了些許水滴落在那美玉之上,瞬間那原本凝固的畫面似乎晃動了起來,那落日仿佛在緩緩下沉,而那沙丘上的沙土似乎是被狂風(fēng)卷起,一瞬間畫面上鋪天蓋地,巨大的沙暴席卷了整幅畫面。忽然那畫面又停在了原處,老者再次用手取了些水,這次是一滴滴地滴在美玉之上,和之前一樣,那畫面再次晃動了起來,那狂沙散盡沙漠之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片翠綠。
方儒德這才心中暗叫,果然是一件寶貝物事,老人將那美玉拿下來裝在盒子之中道:“把這個交給那個人吧!”
方儒德將那盒子藏在衣服之中連連點頭,然后退出了牢房,誰知剛一出牢房卻見幾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早已站在門口,方儒德心知不妙,山田剛剛一定是看出了那張字條的破綻,或者那會兒他所說的電話正是打給松井尚元的。
“方局長,山田隊長在接待室等您!”一個中國翻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方儒德雖然心中早已害怕得要死,臉上卻依舊硬撐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才忽然想起在進(jìn)來的時候自己的槍已經(jīng)交給了山田那個狗日的,這下恐怕想飲彈自盡也不可能了。方儒德瞇著眼睛笑道:“山田隊長找我有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翻譯諱莫如深的態(tài)度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方儒德的頭上,他咬了咬牙跟著一群日本士兵離開了監(jiān)獄。
走進(jìn)接待室的時候山田正在接電話,他示意方儒德坐下,自己卻在不停地對著電話點頭,偶爾嘴里嘰里咕嚕地說幾句日語。一旁的方儒德如坐針氈,這小日本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他向四周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自己的配槍就在山田的辦公桌上,不禁橫下一條心,如果山田真的發(fā)現(xiàn)了,立刻奪槍自盡。
大約過了十分鐘,山田終于掛斷了電話,他微笑著坐在辦公桌前將方儒德的那張字條擺弄在手里說道:“方君,這張字條你是從松井先生手里拿到的嗎?”
方儒德一聽不妙,冷汗瞬間從脊背冒了出來,他定了定神道:“是的,哪里不對嗎?”
山田聽完方儒德的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方儒德的身邊道:“這么說方君與松井先生相熟?”
方儒德微微點了點頭,此刻他早已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機(jī)械地點頭。
山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對身邊的一個日本兵說了幾句什么,那個日本兵聽完之后便離開了接待室,此刻這房間之中便只剩下山田與方儒德兩個人,方儒德忽然靈機(jī)一動,此時正是奪槍的大好時機(jī),想到這里他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向山田的辦公桌走了過去。
就在方儒德剛要伸出手準(zhǔn)備去拿那把槍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方儒德連忙將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山田快步走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望著方儒德一面聽著電話一面不停地點著頭,過了一會兒山田掛斷電話,與此同時那個日本兵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手中多了一個盒子。
“方君,這里有一些東西是準(zhǔn)備帶給松井先生的,只是我一直沒找到機(jī)會去拜訪他,所以還要勞煩方君您幫我走一趟!”山田說著將那個禮盒遞給方儒德。
方儒德接過禮盒,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他連忙微笑道:“放心吧,下次我見到松井先生的時候一定會交給他的!”
“拜托了!”山田深深地鞠了一躬。方儒德說道:“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是的!”
方儒德長出一口氣雙手抱著那個禮盒剛邁出接待室的門,誰知山田忽然喝住他道:“方君,留步!”
方儒德心頭一驚,扭過頭見山田手中拿著自己的佩槍從接待室走了出來說道:“這是您的槍!”
“你瞧我這腦子!”方儒德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心想剛剛一定是過于緊張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他接過槍致謝之后終于回到了車?yán)?,瞬間身體像是抽搐一般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剛剛他無異于在鬼門關(guān)逛了一圈,在車子啟動之后他飛也似的離開了炮局監(jiān)獄。
方儒德直接回到了警察局,他臨行之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已經(jīng)打開的盒子放在自己的后備廂里,和之前一樣他知道在他下班的時候那個盒子就會神秘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解藥,至于盒子究竟去了哪里那不是方儒德應(yīng)該知道的,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又能活一段時間了。
剛進(jìn)警察局,方儒德便發(fā)覺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他剛一推開辦公室的門,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坐在沙發(fā)上。滾滾黃河水從青藏高原源頭攜帶著滾滾黃沙穿越大半個中國沖破層層峽谷奔涌而下,形成了這“黃河奇觀”——壺口瀑布。奔涌的河水卷積著泥沙猛沖入這瀑布之中,升騰起淡淡的水霧。在壺口瀑布的那巨大的巖石之上站著一男兩女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馮師傅,你說的墨玉究竟是什么東西?”說話的女孩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得不像中原女孩般文靜,卻別有一番味道。
“哎!”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外表剛毅,一看便是歷經(jīng)滄桑之人,“一言難盡??!”馮萬春嘆了口氣說道:“燕云姑娘,你見過火系驅(qū)蟲師的秘寶吧!”
女孩子歐陽燕云柳眉微顰,想了片刻依稀想出個輪廓,然后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馮師傅,其實秘寶一直鎖在一個貔貅花紋的盒子里,至于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卻從未見過?!?/p>
“呵呵,這就對了!”馮萬春微微地笑了笑,臉上的線條在太陽之下顯得格外剛毅,他從上衣兜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娓娓說道,“畢竟你爺爺也不知道開啟那秘寶盒子的辦法!”
“咦?這是為什么?”燕云詫異地望著馮萬春說道。
“恐怕是因為你爺爺只是個秘寶的保管者吧!”說話的是站在燕云身后的另外一個女孩,這女孩看起來與燕云年齡相仿,只是表情更顯得冷淡。此前她始終雙目空洞地望著滔滔的河水發(fā)呆,此時一語驚人顯然刺痛了燕云,燕云咬了咬嘴唇想要辯駁,但仔細(xì)想想這女孩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對,段丫頭說得沒錯!”馮萬春坐在一塊黑色的石板上說道,“你爺爺確實只是那秘寶的一個守護(hù)者而已!”
“是真的?”燕云嘴巴大張著問道。
“哎,正如金無償所說,這火系的秘寶盒子也是由金家先人窮盡一生智慧所造,那盒子的機(jī)關(guān)極其精巧,內(nèi)中所盛之物是春秋墨家至寶,名叫墨玉!”馮萬春一面說一面口中吐著煙霧。
“原來秘寶是一塊玉!”歐陽燕云若有所思地重復(fù)道。
“對,這個寶字拆開便是盒子與玉,因此叫做秘寶也并不為過?!瘪T萬春嘆了口氣說道,“據(jù)說那墨玉是一塊通體渾然的美玉,之所以稱之為墨玉,是因為玉身上有一個針眼大小的黑色墨孔?!?/p>
“這么一塊玉會有什么用?”燕云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