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左手已經(jīng)握住了長弓一截,萬子緊緊盯住他的左手,神情變得極度緊張,連我們都能看出來。團長道:“我看他十有八九要倒霉?!?/p>
我道:“咱們怎么辦?總不能眼看著他送死?!?/p>
沒等團長說話,忽然地上雪花騰空而起,三個身著白衣的人猛然從地下鉆了出來,他們手上各自握著一柄銀光閃閃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到了那兩人身后。接著幾道銀光閃爍,兩名弓手脖子處的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涌而出,這一切都在瞬間發(fā)生,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那兩人已經(jīng)捂著脖子的傷口跪到了地上。我清楚地看見兩人表情扭曲地看著萬子,想說話,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萬子的表情也從緊張變成了漠然,前后就像兩個人,偽裝能力之強讓我自嘆不如。
動刀的兩人走到弓手身后,又持刀對準(zhǔn)他們的心臟捅了進去,兩人沒有絲毫反抗,“撲通”一聲倒在雪地中,殷紅的鮮血流淌在白雪上,格外刺眼。
三名刀手將手中的銀刀插入腰間,其中一個四十多歲、面色黝黑、表情剛毅的男人對石頭上的我們招了招手道:“可以下來了?!?/p>
團長道:“看來我們來到這里真不是時候,莫名其妙撞進了天靈族的內(nèi)部爭斗,這下有的麻煩了。”說罷帶著我走到了四人身前,對萬子道:“小伙子,你真行啊,把我們唬得一愣一愣的,只不過你有必要將我們拖進這些是非里嗎?”
萬子沒說話,那個中年人用渾厚的嗓音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何長老遺留下來的血詛刀?如果說不清楚這點,你們麻煩可就大了。”
沒想到萬子趁我們不注意翻動了包裹,這把刀關(guān)系重大,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團長道:“這么說你們曾經(jīng)是何長老的手下?”
中年人冷冷地道:“我是何長老在族內(nèi)收的關(guān)門弟子,他被人謀殺時我并不在場,但我發(fā)誓一定要找到真兇替長老報仇,否則我就自刎于師父墓前。這把刀是他的命根子,除了兇手沒人能從長老手中將刀奪走,所以就算你們沒有親手殺死長老,肯定也知道兇手是誰?!?/p>
這真是無稽之談,團長道:“你這種判斷有些武斷,這把刀與我們有莫大的關(guān)系,但絕對和殺害何長老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中年人道:“那就請你說清楚你們和這把刀為什么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團長看了我一眼道:“我們只是無意中介入了你們的矛盾,并沒有其他想法。如果你們讓我們離開,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立刻從這里消失,而且我保證不會將這里的事情吐露半個字出去?!?/p>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你們以為我是三歲孩童,這種屁話都能相信,所以留你們到今天就是因為在解決這兩人之前不想再有事端,現(xiàn)在這兩人已經(jīng)成了兩具尸體,說不定你們也會和他們一樣,就看大家如何選擇自己的路了。”
團長道:“你嚇唬我是沒用的,這把刀的來歷老實說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一個字都不會說給你聽,有種你就干掉我們,我把話放在這兒,你們天靈族都要倒霉?!?/p>
中年人顯然不是一個會被輕易唬住的人,他哼了一聲道:“那好得很,咱們也別客氣了,你們洗干凈脖子等著挨刀吧?!?/p>
說罷從背后取出一柄古銅色的長刀道:“咱還真想試試,看看什么人居然敢威脅天靈族的戰(zhàn)士。”
說罷毫不猶豫地沖團長一刀劈來,之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fā)生,團長毫不猶豫地將我拉到他的身前做了擋箭牌。這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覺刀風(fēng)凌厲,劈面而來,我萬念俱灰,就準(zhǔn)備等死了。猛然間一聲戰(zhàn)馬嘶鳴,接著我與刀鋒之間忽然出現(xiàn)了一匹白鬃戰(zhàn)馬,上面坐著一個身著金色盔甲威風(fēng)凜凜的騎士向前奔馳而去。中年人猝不及防,一下被撞出老遠(yuǎn),而那個騎士也不回頭,策馬向前沒幾步又消失在空氣中。這一切沒有絲毫預(yù)兆地發(fā)生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發(fā)愣,只有團長又走到了我的身前對中年人道:“這下你明白了?”
中年人起身后表情極度驚詫地望著我,久久不能說話,我被他盯得一頭霧水,對團長道:“剛才那個騎士與我沒有關(guān)系?!?/p>
團長笑道:“怎么可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三個長刀族的戰(zhàn)士表情都變得恭敬起來,圍在我身邊,雙手、腦袋都低垂。萬子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莫名其妙地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又看看那三個長刀戰(zhàn)士。中年人低聲道:“不知道是您在此地,龍鱗三人多有冒犯,還請諒解。”
我不明白他說這番話到底是什么用意,看了團長一眼。團長走到我身邊道:“羅子,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對你說過。當(dāng)年你老祖宗因為立了大功,龍?zhí)雍臀寤☉?zhàn)神親自承諾永保他的后人不受傷害。你剛才看到的金甲騎士,就是密宗之法,被我們稱為‘護體真神’,何家的人在受到外力侵害時都會出現(xiàn)這種奇特的景象,現(xiàn)在你明白我用你做擋箭牌的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