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道:“我也不為難你了,不過你必須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否則我現(xiàn)在就把你撕成兩半。”
腦奇一疊聲地答應,團長手一松,他振翅向天空中飛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道:“原來是這東西在作怪,剛才看您臉色,我還以為發(fā)生什么變故了?!?/p>
團長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變故。”突然,他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道,“剛才所說的陸大人其實是痛苦血原最高等級的戰(zhàn)士之一,是噩夢騎士,他可以游走于現(xiàn)實與夢境中,并且可以在你的夢中殺死你,是非??植赖臍⑹?,既然咱們被這東西盯上了,麻煩可就大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咱們連覺都不能睡了?!?/p>
團長道:“不睡覺是不可能的,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咱們連睡覺都要小心謹慎了?!?/p>
聽了這一番話,我睡意頓消,道:“要不然咱們還是趕路吧?”
團長道:“我也不想睡了,但是夜晚爬山你行嗎?”
我點點頭道:“沒問題,我也想早點見到神龍真面目。”
當下不再多話,我們收拾起工具又開始向山上攀登而去,沿路看見不少宿營點,漸漸地,我覺得呼吸困難,頭都有些腫脹的感覺。團長爬到我上方拉著我一路繼續(xù)向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色大亮了,我們終于站在了一處開闊的山路上。此時正值深秋,雖然山腳下還不算太冷,但此處積雪之厚超出我的想象,團長拿出準備好的雪地鞋,我們換上后朝大山深處而去。
一路上白雪皚皚,溫泉熱氣裊裊,我忍不住想脫了衣服進去泡個澡,不過團長表情卻異常嚴肅,默默無語地仔細搜尋著什么。我們轉過一道山體后,發(fā)現(xiàn)一截枯萎了的樹干灰溜溜地杵在那里。團長就像看到寶物一樣幾步跨到枯樹旁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道:“羅子,你知道這是什么樹種嗎?”
我對植物沒有研究,搖頭道:“不知道?!?/p>
團長道:“這是一株柳樹,你能看出來這株柳樹有什么不對勁嗎?”
我上下仔細看了一遍,道:“它除了枯死,沒什么奇怪的地方?!?/p>
團長笑道:“這里的環(huán)境并不適合植物生長,因為連泥土都沒有,而這株柳樹至少有百年以上的樹齡,它是被人為移栽至這里的。”
我道:“可是沒有泥土,它靠什么存活呢?”
團長道:“人的尸體和鮮血。柳樹本就是鬼樹,這種極陰之木施以邪法是可以吸食天地靈氣的,我一直懷疑長白山有黑巫師存在,這株柳樹很好地證明了我的猜測?!?/p>
我道:“難道您來這里不是尋龍的?”
團長道:“當然是為了龍而來,只不過有龍之地必有不平凡的事情發(fā)生,看見這株柳樹我心里就有底了?!?/p>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古怪的貓叫,我們循聲望去,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只渾身青毛的蠱貓,瞪著血紅的雙眼望著我們。貓背上則坐著一個滿頭白發(fā)、衣著破爛的老人,他低著頭閉著雙眼似乎睡得正香。
我們對視了一眼,團長道:“小心點,咱們撤。”說罷領著我緩緩向山里移動,忽然那貓又對著我們叫了一聲,巨大的貓頭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看來異常詭異。貓背上的人身子一震,睜開了惺忪的雙眼,看見我們,他道:“年紀大了瞌睡就是重,莫名其妙走到這里來了,驚擾了兩位還請不要見怪。”
團長道:“沒事。”
拉著我就朝里面跑去,只聽“嗖”的一聲輕響,蠱貓馱著老人眨眼間就攔在了我們面前,老人挨個打量我們一番道:“差點忘了,你們倆是什么人?”
團長勉強笑道:“我們只是普通游客而已?!?/p>
老人點點頭道:“游客居然能上到這里,娃娃,你當老夫是個雛兒,這種瞎話也編得太隨便了?!?/p>
團長道:“我們是登山愛好者,但這也算是游客的一種吧?”
老人道:“登山的當然算是游客了,不過你既然知道鬼柳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登山者了,老實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原來他看似一副睡著的模樣,其實把我們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耳朵里了。
沉默了一會兒,團長忽然拉著我就朝反方向跑去,老人陰惻惻的聲音綿綿不斷地傳來:“想跑是跑不了的,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要做的勾當說出來吧?!?/p>
我鼻子里隱隱聞到一股腥臭味,回頭只見老人氣定神閑地坐在蠱貓背上,而那只貓和我們至多只有三四米的距離。我嚇得肝膽俱裂,玩命朝前跑,不過無論我多用力,那只貓始終和我們保持那樣的距離,漸漸地我們離斷崖越來越近,眼看就無路可走,團長道:“和他拼了?!闭f罷從我腰上將輪回劫抽出,朝后甩去。老人破袖子一卷,就將鋒利無比的輪回劫卷了進去,不過他拍了拍蠱貓的脖子,停止了對我們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