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亨特
各種無聊的東西又一次充斥了阿爾喬姆的思緒。黑暗族 只有一次在他巡邏的時候遇到了那些該死的不是人的東西,他被嚇傻了 但是他怎么就沒被當時,他坐在那兒守衛(wèi)著,用火取暖。突然他聽到,從地道深處的什么地方,傳來一陣有節(jié)奏的沉悶的敲擊聲,先是在遠處,然后,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突然一聲猶如來自墓地的嚎叫聲闖入他的耳朵,那是正在靠近的東西的聲音。而后,一切都亂成一團!每個人都跳了起來,把沙袋和他們坐著的板條箱堆成了一道掩護障礙 他們迅速地堆起這些東西好有處躲藏。他們的長官用最大的肺活量和力氣吼了一聲:“警戒!”后備軍從地鐵站沖過來增援,必須擋住攻擊的地鐵的300米處,他們握緊機關槍,臥倒在地,藏身在沙袋堆起的堡壘后面,把槍口對準了地鐵隧道的出口處,瞄準。最后,等啊等,等著黑暗族靠近的時候,他們打開了聚光燈,于是,怪異而駭人的剪影出現(xiàn)在了聚光燈的光束里。它們赤裸著,渾身是黑色的光滑的皮膚,有著如同用刀割出來的巨大的刀口狀的眼睛和嘴巴。它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行進,靠近堡壘,不顧后果,絕不猶豫,靠近,再靠近 三個,五個,八個怪獸,領頭的一個突然往后一甩腦袋,發(fā)出一聲如安魂彌撒一般瘆人的長嚎。
你會感到一陣戰(zhàn)栗掠過你的皮膚,你拼命控制自己想要扔下槍跳起來,放棄自己的同志而逃走的沖動,控制自己不要逃掉。聚光燈直直地照射著這些讓人不舒服的東西的臉,想用明亮的光線刺激它們的瞳孔,但這些怪物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它們睜大眼睛盯著光柱,繼續(xù)堅定地前進,再前進 難道這些怪物連瞳孔都沒有?
更多人從300米處帶著更多的機關槍跑過來了。這些人也在他們旁邊臥倒,號令聲不絕于耳。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待那一聲“開火”令下。即刻間,幾挺機槍同時開火,大型機關槍也轟隆隆開起火來。但黑暗族沒有停下腳步,它們直挺挺地踏步前進,如開火之前一樣堅定和冷靜。聚光燈的光柱里,你能夠看見子彈如何撕扯著它們光滑的身體,子彈打在它們身上,它們被推得向后彈去,甚至摔倒,立刻又站起來,站得筆直,繼續(xù)向前行進著。一個怪物從被撕破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嘶啞而不祥的嚎叫。槍林彈雨又猛烈地持續(xù)了好幾分鐘,才攻破了這非人類的沒有思想的頑固之物。然后,當所有惡鬼都倒下,停止了呼吸和動作,戰(zhàn)士們又從5米遠處對著它們的腦袋補上幾槍,以確保它們死得徹底。然而,即使一切都過去了,這些怪物的尸體也被拋入了豎井,但那幅可怕的畫面還是會不停地在你眼前晃動,長時間揮之不去 彈雨瘋狂地射入那些黑色的軀體,聚光燈灼熱地燙著它們睜大的眼睛 但它們還是不屈不撓地行進著,逼近,再逼近恐怖的回憶讓阿爾喬姆打了個冷戰(zhàn)。是的,最好不要討論那些東西,以防萬一啊,他想。
“嘿,安德烈維奇!準備好!我們該動身了!”黑暗中,南邊的人對這里喊話,“你們的執(zhí)勤時間結束了!”
火堆旁的大漢們行動起來,剛才恍恍惚惚的狀態(tài)一下子沒了,他們站起來,伸懶腰,背上背包和武器,安德里亞把那只小狗也抱了起來。皮約特·安德烈維奇跟阿爾喬姆一起往回走去車站,而安德里亞和他的伙計們又回到300米處,他們在那里還有些事沒處理完。
替班的人走過來了,跟他們握手問候,詢問是否有什么怪異或者特別的事情發(fā)生,然后走近火堆坐下來,又打開了話匣子,繼續(xù)他們剛才正聊得火熱的話題。
在回地鐵站的路上,皮約特·安德烈維奇開始跟安德里亞氣惱地說著什么,顯然回到了他們倆一直爭論的話題上;那個剃了光頭、嗓門沙啞的家伙,就是剛才那個問他們黑暗族飲食習慣的人,走近了阿爾喬姆,與他肩并肩、步調一致地走著。
“那,你認識蘇霍伊?”他不看阿爾喬姆的眼睛,低聲悄悄地問他。
“薩沙叔叔?。∈前?,我認識!他是我的繼父。我跟他一起住呢。”阿爾喬姆誠實地回答道。
“你不是說 蘇霍伊是你的繼父吧?我從來沒聽說過 ”這個人小聲咕噥著。
“你怎么稱呼?。俊卑枂棠分酪稽c,要是有人問你關于你的親戚的問
題,你有權回敬一個問題,因此,他決定發(fā)問了。
“我的名字?”那人驚訝地問道,“你有必要知道嗎?”
“是啊,這樣我才好告訴薩沙叔叔 蘇霍伊先生,你曾經詢問過關于他的事兒啊?!?/p>
“哈,告訴他,亨特問候他。我,亨特,問到關于他的事兒?!?/p>
“亨特?好奇怪的名字啊。是你的姓?還是別名?”阿爾喬姆問道。
“姓?嗯 ”亨特抿嘴笑了,“什么呀?它不過是 不,孩子,它不是個姓。是的 我該怎么說呢 一種職業(yè)吧。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阿爾喬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