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就有勞你送一程吧!不過我是去探病,去探望躺在病床上呻吟哀叫的某人!”
見到鮑比的強壯身軀,男人的笑容消失了。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在估算著自己能否應付眼前的對手。
在我看來,由他們的體格可推知腕力應是平分秋色,但若加上年齡要素,應該是鮑比占上風。再說,要是招來了警察,對最先找碴兒的男人而言鐵定是壓倒性地不利。
“不對啊,你這樣做可不對……”
不知是否做出了與我相同的判斷,男人的口氣突然變得親昵起來。
“怎么可以轉移焦點哩?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是在和這位東洋來的仁兄說話,對吧?”
我倒覺得轉移焦點的是他自己。剛才還滿臉厭惡地東一句小日本西一句小日本,現(xiàn)在卻突然升格成東洋來的仁兄,變得還真快。
鮑比帶著譏諷的笑容轉向我,似乎表示既然對方見風轉舵,自己也無意再多說什么。
冷靜一想,鮑比的態(tài)度乍看之下是撒手不管,實際上卻是正確的。他并非我的監(jiān)護人,既然那男人擺出低姿態(tài)說要找我的話,他也就沒必要再介入我們之間了,這點我也明白。
雖然明白,我還是有些憤慨。與其說是針對鮑比,倒不如說是針對這個社會,仿佛任何人都能隨意捏住我的鼻頭,將我耍得團團轉。
最大的原因,應該是美由紀。她讓我橫跨了整個太平洋,怎么可以那樣對我?我的怒意再度熊熊燃燒起來。假如不是因為她,依我平時的個性,肯定會忍耐些許的屈辱,將位子讓給這個蠻橫的男人。
“我不換,別開玩笑了。”我突然變得自暴自棄——要打架就來吧!“先生,這里和那里還空著兩個位子,請找其中一個坐下吧!要是你不愿意——”
——就坐地板!這句話險些沖口而出。由此看來,我的自暴自棄似乎還不夠徹底,這令我不由得苦笑起來。
“你可以帶回家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