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間胸膛擠到了我身上的傷處,我佯裝疼痛,哎喲了兩聲。他連忙換了個姿勢,極為輕柔地抱著我,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惡聲惡氣:“你個野丫頭,不乖乖在重華殿待著,跑這里來瞎胡鬧,被打了也活該!”
我氣結,瞪他一眼:“太后召見,我敢不去嗎?”突然感覺到環(huán)抱著我的身體僵了一瞬,他卻更輕柔地抱著我,低低道一句:“她慣會裝的,定然也是你挑事……”
雖語聲極低,也讓我聽了一耳朵。
我迷惑極了。
這個“慣會裝”的她是誰,我不甚感興趣,應該是德妃,再不然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但這些都與我無關??墒区P朝聞的態(tài)度真是奇怪極了。他雖然對我惡形惡狀,可是將我抱在懷里卻小心翼翼,就連向來刻板冷厲的眼角眉梢也柔和許多……
到達重華殿,鳳朝聞將隨行宮人全趕了出去,三兩下扒掉了我身上的宮裝,見到我身上那些青紫印子,俊面頓時黑成了鍋底,一拳捶在龍榻之上,怒極道:“該死的!”
我朝后縮了縮身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捶到我身上。
我雖不怕疼,打斷了骨頭也不是玩的。
他拿了些藥過來親手替我抹,邊抹邊輕聲問:“疼得厲害嗎?”
我搖搖頭,這樣的鳳朝聞總是讓我感覺說不出的陌生怪異。
那不是我從前認識的大齊狡詐太子、現(xiàn)如今的鐵血帝王。
2
那一年我在大陳宮碧桃林與鳳朝聞初相識之后,第二日正在東宮陪小黃玩耍,便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圣旨。
圣旨的大意就是,大齊太子殿下遠道而來,鑒于東宮太子身體不適,需要幾個年輕官員伴游,不才在下幸運中選。
跪下謝恩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東宮的地磚很涼,就跟昨夜被大齊太子殿下毫不掩飾的目光直白地打量時一樣。
等將不依不饒,非要跟著我出宮的小黃哄得服帖了,我才氣喘吁吁地跑到驛館去,瞧見正與鳳朝聞相對而坐,喝著茶的溫潤少年,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伴游的年輕官員,只有我跟晏平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