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不顧悲憤,吃得八成飽,鳳朝聞才翻著書,淡淡地道:“安逸,你手里拿的是朕用過的筷子?!?/p>
鐺的一聲,筷子清脆地掉在了桌上。
我一張老臉頓時辣辣地作燒……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我羞憤轉(zhuǎn)頭,娥黃手中拿著一雙筷子,可憐巴巴地瞧著我,快哭出來的樣子。
孩子,我比你還想找個地兒大哭一場……
我以為,這就算完了。
哪知禽獸之所以名為禽獸,就是其思維方式不可以人類的思維方式來估算,其睚眥必報的心態(tài)不可用人類的道德標準來衡量。
等我吃飽喝足,洗漱完畢,戰(zhàn)戰(zhàn)兢兢爬上龍床,輕手輕腳越過敵軍的長腿,其間不時偷窺沉迷書中的皇帝陛下,見他眉毛都不曾抬一下,顯然并不曾注意我的小動作,終于千辛萬苦到達自己的地兒。于是我輕手輕腳將身子縮了縮,團成個團,面朝墻壁,蒙頭準備入睡。
背后的人半晌不曾翻動書頁,我在薄被里屏氣凝神,猛然眼前一亮,被子已被掀了開來,一雙鐵臂將我拎了起來,按在一堵寬厚的胸膛上。
耳邊是沉穩(wěn)的心跳聲,我偷偷瞧去,卻與鳳朝聞靜靜打量的目光相撞,他淡淡開口:“聽說今兒你同小宮女要了絕子湯?”
我覺得,他這聲音好像不太高興。揣摩再三,不得要領,只得含羞敗北,誠心請教:“陛下您這是問罪還是獎勵???”
他的大掌在我頭頂摩挲了兩下,但聲音里帶著森森寒氣:“你目前還是戴罪之身吧?”
我縮了縮腦袋,無比沮喪地點點頭。
這廝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要害。
“有沒有想過將功折罪?”
我雙目放光,嗖的一下抬頭去瞧他,仿佛瞧見了自由光明的大道在眼前展開。
他的大掌從我頭頂摩挲下來,粗糲的指腹在我眉眼間輕描,漫不經(jīng)心地下達圣諭:“只要你為了大齊皇嗣努力奮斗,朕便許你將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