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喘如牛,身上男子的呼吸亦粗壯了許多。明明是靠得這樣近的兩具身體,被彼此的體溫燃燒著,可是中間隔著亡國之戰(zhàn),三年流亡的生活,縱然從前有過同樣的抵死纏綿,也讓人感覺陌生得緊……
不知不覺,我眼角沁出淚來,這樣傷感,簡直不似自己。只是這珠淚方涌出,已被他吸吮個干凈,還要在我耳邊磨牙:“你不是跑了嗎?怎還會被挖出來?這次落到朕手里,可要安生一些了吧?”
安生這個詞,向來與我無緣。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慢慢地一字一句回他:“陛下真是形如強梁,試問遇到強梁的小老百姓,哪個不是逮著機會能逃就逃呢?”
他的鳳眸頓時染上怒色,狠狠在我耳邊咬牙:“那就讓你好生瞧瞧強梁的手段!”
又是一輪狂風(fēng)暴雨。
到后來,我?guī)缀跻詾樽约赫娴乃懒恕?/p>
第二日,等我醒來,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影蹤。
鳳朝聞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無論他做人多么霸道薄情,這一點必須得承認(rèn)。所以我睜開雙眼時,龍床上只余我一個人。我吐出一口氣,幸好鳳朝聞是個好皇帝,不然我醒過來轉(zhuǎn)頭就看到他,我真怕我自己會嚇得摔下床暈死過去。
頭在柔軟的枕頭上蹭了蹭,我不期然地想起昨夜倦極,昏昏欲睡中,仿佛有人在我耳邊極溫柔地呢喃:“小逸……小逸……”輕細(xì)綿軟的吻一下下落在我面上頰邊,嘆息聲聲,含著無盡憐惜。
打死我都不相信那是鳳朝聞會做的事!
說不定,是我累糊涂了,把這龍床上睡著的人當(dāng)成了喜歡糊我一臉口水的小黃。
說起來,我好似在半夢半醒之間,還隨口叫了一聲:“小黃……”反正也想不起我到底是在做夢還是處于現(xiàn)實,算了不想了。
小宮女約莫聽到了動靜,打起層層堆繡的帳子來,輕柔地道:“娘娘,您醒了?”
這稱呼真是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