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鑲帶著他的怪獸九嬰來見我,那九嬰生了九個頭顱,模樣可怖,現(xiàn)在想起來,仍舊是一陣心悸。偏偏那墨鑲告訴我,九嬰素來不喜陌生生物,像我那樣的陸生植物,怕是得被九嬰嚼碎了洗牙,我當(dāng)時瞅見了九嬰的森森白牙自然害怕,于是就勉強的接受了墨鑲的好意提醒——偽裝成一根海藻。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曉得,墨鑲的善意,其實都是不懷好意,雖然對他而言,不過是簡單的捉弄嘲弄或者其他,不值一提,可是對我來說,卻是在那陰冷的海底和無邊的孤寂之中,再也尋不到一絲溫暖了。雖然他延續(xù)了我的生命,而那時候我隱隱覺得,若是在那年大旱里,和姐妹們,和小牧童一起死掉,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好過自己現(xiàn)在,這么孤單的活著。
思緒漸漸飄遠,我猛地甩頭,回到正題。那些事如過眼云煙,無關(guān)緊要,我只該記得當(dāng)年的小牧童,若能遇見他轉(zhuǎn)世為人,倒也不枉我多活了這么多年。
咳,咳。
海藻是什么樣的?自然是柔軟纖長隨波浮動,而我一顆水稻,為了生計也不得不曲意逢迎,每次看到九嬰,便抖得跟抽風(fēng)似的。而每次九嬰出現(xiàn),必定是因為墨鑲牽著它,于是就演變成,每次我看到墨鑲,就抖得跟篩糠似的。至于害怕為何會演變成刻意討好,到如今的狐媚,我實在想不明白,只不過若能出聲,我定要大聲喊冤,“我才沒有刻意討好東海龍?zhí)?,我冤枉,我實在是冤!?/p>
錦紋自然不能感受到我的冤情,只見她一手摸著臉頰,顰著眉頭,自顧的哀怨忿恨下去。“難道生得美貌是我的錯么?”
“難道是我招惹那幾個皇子的么?”
“他們要愛我,關(guān)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