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很冷,想喝杯熱葡萄酒嗎?”
紅司隨興地穿著磚紅色夾克、雙手插在長褲口袋,走進起居室。一發(fā)現(xiàn)亞利夫在里面,便客氣地打招呼,坐到暖桌旁。當然,他拿過來的只有紅茶,沒有葡萄酒。
與專攻數(shù)學(xué)的蒼司相反,紅司是借早稻田派的雜志《詩世紀》,沿襲詩人日夏耿之介的風(fēng)格創(chuàng)作的文學(xué)青年,但兩人畢竟是年紀相差不到一歲的兄弟,像這樣并坐,便能發(fā)覺他們無論是身高還是體格都極端酷似。不過,若說蒼司的個性有如湖水,那紅司應(yīng)該就是火山了。紅司因為長年的心臟毛病,臉色顯得異樣蒼白,卻不知何故,只有嘴唇非常紅潤,導(dǎo)致眉眼更顯濃黑,感覺就是個性格火暴的人。
亞利夫在冰沼家出入已將近十天,雖然獲得紅司心臟不好、耳朵有毛病、與橙二郎交惡之類的情報,但關(guān)于那個流氓的消息,仍一無所獲,而且紅司本人也沒有他在“阿拉比克”見到的那些人特有的陰柔姿態(tài),只是聽說他有強烈的潔癖,就連吟作老人也不能碰他的貼身衣物,每次都是他自己隨手丟進洗衣機洗好,從這一點看來,他似乎確實有那方面的傾向。
算算時間,久生也快回來了,所以亞利夫很希望能在今晚打探清楚流氓的事,但暖桌旁不但有蒼司,還有帶參考書進來準備考試卻又不時打盹的阿藍,讓他根本無法貿(mào)然提出這個問題,如果像久生說的那樣從紅司的獵奇嗜好切入,對方會有什么反應(yīng),他根本無法預(yù)料。亞利夫凝望著紅司垂覆額際的礙眼黑發(fā),淡淡地開口:
“這里二樓的房間相當特別,我記得愛倫·坡的小說中也出現(xiàn)過這種房間。”
“沒錯,是《紅死病的假面具》。”紅司立刻接腔,“我們并非刻意模仿,只是依每個人的名字進行裝潢,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而且這篇小說里的‘紅死病’是從東側(cè)依序穿越藍色、紫色、綠色、橙色、白色、紫羅蘭色、黑色等房間,我們家則不一樣,這都是因為叔叔那家伙做了奇怪的事,才會無法分辨。”紅司屈指說明家里的藍色房間也是朝東,“雖然目前書庫仍保持紫色裝潢,但以前就連書房都是依家父的名字布置成紫色典雅的房間,后來被橙二郎叔叔占用,又看哥哥人好,硬是將房間的裝潢整個變成綠色,所以那兩人一起可算成綠色與橙色兩個房間,阿藍的房間則是紫羅蘭色,結(jié)果就是,我們家沒有《紅死病的假面具》里的白色與黑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