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頭發(fā)很有把握地指了指中間一張撲克。那就是“黑桃K”,自始至終,他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它。
大胡子翻開:是“梅花七”。
卷頭發(fā)倒吸一口冷氣——自己的眼睛居然會出錯!
“請再選,”大胡子說。
卷頭發(fā)沒主意了,另外兩張他根本就沒留心,只能隨便挑一張碰運氣了!
卷頭發(fā)點點左邊那張。
大胡子翻開:“方塊五”!
“哈哈,你輸了!”大胡子將撲克一收,唰地把琴鳥奪過來,“這只翹尾巴鳥歸我啦!”
大胡子高叫著跑回船艙,卷頭發(fā)在后面發(fā)呆。
卷頭發(fā)想來想去想不通:我怎么可能看錯呢?見鬼了!
其實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三張撲克上,當(dāng)然會看錯!琴鳥麗絲就沒看撲克,她看的是大胡子的袖子:還沒混牌,大胡子就將“黑桃K”藏進了袖子,又從袖子里抖出另一張牌。這一切都在一瞬間完成,卷頭發(fā)根本沒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甲板上根本沒有“黑桃K”,別說翻兩張,就是三張全翻出來,里面也沒有“黑桃K”!當(dāng)然如果翻出三張的話,大胡子的把戲就露餡了,所以他那么快就把牌收了起來。
咣啷!大胡子一腳踢開圓形的艙門。艙門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腳印,看來他習(xí)慣于用腳開門。
大胡子的“家”是一個狹小的船艙,地板上扔滿亂七八糟的東西,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大胡子將麗絲放在地上,用繩子綁住她的一條腿,繩子另一端綁在床腳。
“你就呆在這里,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大胡子說,“嘿嘿,跟著我,你可享福啦!”
大胡子跑出去,嘭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小小的舷窗透露出海上的陽光。暫時安全了,麗絲突然感到一陣?yán)б庖u來。是啊,從昨天早上到現(xiàn)在,她一直沒有休息呢!
麗絲閉上眼睛時,大胡子已經(jīng)咚咚咚地跑到駕駛室。駕駛員扶著方向舵,全神貫注地盯視前方。船長坐在一旁,叼著煙斗看報紙。前方,是碧波萬傾的大海,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金光,象萬條金鯉魚跳躍閃爍。不過,船長對這一切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低著頭看報紙。
“真是什么事都有!”船長用煙斗點著報紙,“昨晚大雪將柏樹壓倒,砸破了籠子?;\子里三只琴鳥不知去向!”
“肯定被人捉去烤成燒雞了。”駕駛員頭也不回地說。
“味道一定很鮮美,”船長遺憾地嘆口氣,“我這輩子吃過鯊魚肉老虎肉,還沒吃過琴鳥肉呢!”
大胡子不失時機地問:“船長大人,如果我給你吃琴鳥肉,有什么好處?”
“提拔你……是不可能的!”船長說,“你小子就知道賭博,如果讓你當(dāng)了領(lǐng)航員,非把輪船領(lǐng)到地獄里去不可!而我們這趟是去澳大利亞!”
“而且吃了琴鳥劃不來,”駕駛員插嘴,“琴鳥多值錢啊,賣了它,下半輩子就不愁了!”
“是啊,”船長說,“你撿到琴鳥了?”
“沒有沒有,”大胡子急忙擺手,“我只是隨口問問。我去賭博了,再見!”
大胡子跑出駕駛艙,心想可撿了個大元寶!如果把琴鳥賣了,就可以買一艘船!我自己當(dāng)船長、大副、領(lǐng)航員,氣死你們!
大胡子興沖沖地回到船艙,卻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圍在他的房間外。有水手有乘客,他們扒著門縫伸著脖子,妄圖看到船艙里??上麄儧]有透視眼,只能看到門上的鐵銹。
“怎么回事?”大胡子分開人群,“我這里可不是招待所??!”
“你房間里藏著美女吧?”一位水手流著口水問,“你聽,她的歌聲多動聽!”
大胡子側(cè)著耳朵聽:真的,房間里響起美妙的歌聲——
“啊,美麗的澳大利亞,我的故鄉(xiāng)……”
鐵門后面有什么,大胡子當(dāng)然最清楚:不就是一只琴鳥嗎?不對不對,琴鳥會說人話,會唱歌?那么它更值錢了!
大胡子實在忍不住,用鑰匙開門,將門推開一條極細的縫隙,用一只眼睛從門縫往里瞧:麗絲睡著了,她不說夢話,卻在唱“夢歌”!
“神鳥!”大胡子在心底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