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文!”一聲暴喝聲響起,將正在觀看四排體能訓(xùn)練的徐勝文嚇了一跳。
“到!”他條件反射般,徐勝文高聲應(yīng)答。
“當(dāng)兵沒當(dāng)夠啊,又回來了!”常冠標(biāo)咄咄逼人,那神情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在常冠標(biāo)下面做了兩年孬兵,慣性使然,徐勝文不自然地結(jié)巴開了:“回……回來了!”突然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徐勝文驀地挺了挺腰,“三班長同志,徐勝文如今回到八連,是一級士官,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你高興?我不高興!”常冠標(biāo)聲音愈發(fā)大了起來,“開什么玩笑,軍裝是隨便穿的嗎,你說回部隊就回部隊?只知道你孬到了家,不知道你連這么簡單的常識也不懂,亂穿軍裝是違法的,你想讓我們送你到公安局去嗎,不像話!”
“三班長,聲音小點!”一排長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土坡上,不時向指導(dǎo)員的房間努了努嘴。
“再次重申,我是一級士官徐勝文,并非什么老百姓,三班長不明內(nèi)情不要火氣這么大!”
一旦確認(rèn)自己的角色之后,徐勝文對三班長和一排長的懼意已經(jīng)完全消除,相反卻有了一股舍我其誰的味道。
“你小子到社會上混了幾天膽子倒大了,連班長排長也不放在眼里了!”許海波慢慢走上前,“行,我們不跟你計較,可你別睜眼說瞎話稱自己是現(xiàn)役軍人,你再不開竅可就要后悔了!”
“你們說我怎么孬都說得過去,可你們覺得我像是說謊話的人嗎?”眼看三班長和一排長眼睛像噴火一樣,為免影響不好,徐勝文慢慢轉(zhuǎn)身,就欲離去。
“徐勝文!”一排長突然大吼一聲。
“到!”徐勝文驀地站住了。
“還有點軍人意識!好,你說你是現(xiàn)役軍人,就得像個現(xiàn)役軍人,還不去訓(xùn)練!”
“是!”徐勝文突然覺得很不對勁,隨即回道,“一排長同志,很抱歉,我現(xiàn)在不屬于一排管轄!”
“出去幾天倒學(xué)會頂嘴了,你不屬于一排屬于哪個排,誰特批你不參加體能訓(xùn)練的?”一排長大吼道,“歸屬不明按職務(wù)和軍銜履行指揮職能,這一條你徐勝文再孬也該知道吧!”
“您說得不錯,可我還是不屬于您管!”一排長越急,徐勝文笑意越盛,不知為何,兩年來怕得不行的一排長和三班長,數(shù)分鐘之后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可愛”起來。徐勝文的內(nèi)心非但沒半絲懼意,反而起了一種嘲弄的想法。
“沒說的,給你兩種選擇——或者按照你自己說的,你就是個現(xiàn)役軍人,趕緊參加體能訓(xùn)練去;或者換上你的便服,離開部隊!不歸我管,我今天偏偏要管一管!”一排長語氣低沉,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徐勝文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憤怒到極點了。
“我你惹不起,排長你更惹不起,徐勝文,你還在等什么!”三班長在下最后“通牒”。
“別急,都別急……”徐勝文若無其事,“不就是體能嗎?這樣吧,不管是體能還是其他訓(xùn)練,咱單挑,你們兩個也可以車輪戰(zhàn),如何?看得起我這個孬兵的話,就和我玩一玩!”徐勝文眼中盡是狡黠的笑容。
“小子,找死也不要這樣?。 边@回一排長也笑起來了,三班長則咂了咂嘴:“你小子只要和我們?nèi)魏我粋€打成平手,你那些‘光榮’我替你扛了,你不是孬兵,我才是孬兵!”
山還是那座山,路還是那條路,小路的盡頭是一片松林,繞著松林跑上一圈再跑回連隊,這段路程剛好5公里。
“老規(guī)矩,從松林回來,只要你能上杠拉上50下,你就有資格和我們比了!”常冠標(biāo)嘲弄般望著徐勝文,“怎么著,還比嗎?”
“為什么不?只是讓我先跑上一圈,再拉上50下,你們這不明顯以逸待勞嘛!嘿嘿……不大好吧?”燈光的映照下,依舊可見徐勝文那壞壞的笑意。
“誰想占你便宜!”一排長突然一把將常冠標(biāo)推開,聲音也大了起來,“來吧,我和你比,誰不比誰是王八蛋!”那神情早已不是排長對手下士兵了,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排長,我來吧!”常冠標(biāo)剛一出口,卻隨即被許海波阻止了:“停,你什么都別說,也什么都不用做,你在這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排長活動兩下,隨即轉(zhuǎn)向了徐勝文,目光中透出一種肅殺之氣:“你走的時候雖然窩囊,可我畢竟還認(rèn)你這個兵,可不到一年你又回到了這里,使我對你的唯一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你當(dāng)不了兵就好好讀書嘛!學(xué)得地痞流氓似的,竟然連班長排長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因為我們管不到你了嗎?”
一排長說到這里冷哼兩聲:“來吧,規(guī)矩你來定,一年前你跑個5公里就口吐白沫,我若占你的便宜也太不人道了!”不僅話語尖酸,那神情更是極端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