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跡反應(yīng)呢？”蘭子蹙著眉問。

主任撇著嘴，稍稍歪著脖子說：“完全沒有反應(yīng)。看看這灰塵堆積與霉菌生長的狀況，很明顯的，并無洗刷血跡或是收拾整理過的痕跡。所以只能說，這里并非殺人現(xiàn)場?！?/p>

“也許搞錯了房間吧！”休貝爾老先生說。

“我嗎？”魯?shù)堑婪蛑魅我詾槭窃谡f他，氣得漲紅了臉。

“不是，我指的是寫日記的羅蘭德律師?！?/p>

“對面的房間是酒窖，所以不太可能弄錯位置，這里應(yīng)該就是發(fā)現(xiàn)盧希安尸體的現(xiàn)場。”

我看著他們兩人?！叭羰沁@樣的話，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這里并非真正的犯罪現(xiàn)場。雖然和羅蘭德律師他們發(fā)現(xiàn)尸體的房間一模一樣，但這座城堡不是羅蘭德一行人去過的那一座，從這里沒有留下任何犯案痕跡來看，就足以證明?！?/p>

“哼！又是你那得意的‘四子城理論’嗎？”心情欠佳的魯?shù)堑婪蛑魅文梦页鰵狻?/p>

“是啊！有什么意見嗎？”

“沒什么意見，二階堂先生。既然都已解謎至此，我真想早點前往另一座青狼城——那個真正的犯罪現(xiàn)場?！?/p>

“請別挖苦我?！蔽矣悬c厭煩地回嘴。

蘭子擺弄著劉海，走上前對魯?shù)堑婪蛑魅握f：“關(guān)于將置物室弄成密室的方法，我還有一些需要確認(rèn)的地方?！?/p>

“要確認(rèn)什么？”

蘭子指著我手上的兩面鏡子。“想試試看，使用這些鏡子是否能做出所謂的‘頭顱說話’的詭計手法。這說不定能解開柯納根夫婦命案現(xiàn)場的密室之謎呢。若是不行的話，我們至少也知道了密室是用其他手法做出來的?！?/p>

“那就試試看吧！反正都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也不可能再干什么更糟的事?！?/p>

魯?shù)堑婪蛑魅尾辉倌敲磮猿?，在咬扁的雪茄前端點上火，命令警官們將桌子和其他東西放回原位，鑒識器材則移到外面的小房間來。

我將從鏡廳搬來的兩面鏡子上的木框拆掉，然后分別將它們放在調(diào)酒臺中間的桌腳與左、右桌腳之間，并將鏡面對著門口。雖然上下無法卡住，但至少一松手，鏡子不會倒下來。

依蘭子的指示，警官們熄掉燈。蘭子站在門口，她手上的燈是房內(nèi)的唯一光源。

“如何？”

我一問，蘭子倒也沒灰心地說：“可以說一半成功，一半失敗。雖然借用鏡子的影像可以遮住桌子的另一側(cè)，但仔細(xì)一看，還是看得到地上所鋪的石子。這樣不行?！?/p>

如她所言，調(diào)酒臺下的兩面鏡子的確可以遮住桌子正下方后面的光景，可是映在鏡子里的房間斜前方的景象，卻和地板的實際模樣無法吻合。雖說那是目擊過桌子后方光景的我們所看到的情景，但總覺得有種違和感。

“你們看，燈光也在鏡子上反射成了兩道光?！碧m子將燈輕輕地左右、上下晃動，卡在桌腳之間的兩面鏡子，各自浮著紅光，反復(fù)地移動、明滅。如果沒有劇場里那種從舞臺上面打出燈光的機(jī)器的話，“頭顱說話”的視覺效果是無法達(dá)到的。

“原來如此?！泵济譂庥执值聂?shù)堑婪蛑魅坞p手交叉地說，“這樣一來，就算雷瑟再怎么慌張，也還是會覺得不太對勁的。喂，二階堂先生，可以請你試著躲在鏡子后面嗎？”

我乖乖地繞到調(diào)酒臺后面，趴著鉆進(jìn)桌下，然后將一旁的冰桶挪開。接著便聽到魯?shù)堑婪蛑魅文侨侨藚挼男β暋！靶Ч€不錯嘛，二階堂先生。完全看不到你呢！這可真高明。不過，若是連后面冰桶的支腳也擋住的話，未免也太不自然了，看來這招還是行不通。雖說當(dāng)時情況很緊急，但也應(yīng)該無法騙到由門口向內(nèi)窺視的雷瑟吧？”

我從桌下鉆出，站了起+來。蘭子請警官點上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