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撒嬌的同時,眼光卻一直停留在螢火的身上,從她的目光中,螢火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女人在炫耀著什么,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在向她炫耀,甚至是宣戰(zhàn)。
“看我不拆穿你的假面具?!蔽灮鸬谝粋€念頭就是想出手制服她,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不要命的人膽敢在她面前使用易容術(shù)冒充李三小姐。
如此想,便如此去做。
螢火拇指和食指撐開成八字狀,一把鉗住女子的下頜,把女子的頭硬拉到自己身邊來,另一只手快速的在女子兩鬢找著什么。
所謂易容術(shù),只不過是用精致的人皮面具還仿制另一張人的臉,這種面具就算做得太精致也不可能沒有破綻,尤其是近距離接觸,可是螢火再雙鬢、甚至是頸脖都沒有找到面具的結(jié)合處,當(dāng)下,一枚鈍器重重的擊傷胸腔,這居然不是人皮面具,而是一張實實在在的人臉,貨真價實的人臉。
那么,這女人便是貨真價實的李三小姐。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螢火當(dāng)場愣住,一時半刻她無法把自己從邪惡又恐怖的臆想中給拉出來,任由女子掙脫。
女子掙脫之后,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在對螢火甚至是對夕拾說,我這張臉不是什么人皮面具,是貨真價實的,你們都死心吧,好好接受我這張讓眾人都驚訝的臉吧。
心理暗示完,嘴上還不饒人,小心地推開螢火再次挽上夕拾的胳膊,一臉怨怒地向夕拾告狀道:“王爺您看吶,她把人家都弄疼了。”
夕拾抿嘴淺笑,撫上女子挽住臂彎的手,輕輕的拍了幾下,外人看來似是安慰,真正夕拾用的力道只有這女子自己心里有數(shù)。
扭捏了半天,女子見在夕拾身上討不到什么便宜,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身旁還站著幾個人,女子暫時松了手,走到一個五十上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中年老頭面前,親昵著挽上老頭的手,把老頭拉到夕拾面前殷勤地介紹道:“王爺,這是燕兒的爹爹?!?/p>
爹爹?
李燕的父親,也就是當(dāng)朝六部尚書之一的禮部尚書,李可,李大人。
叫的還真是親熱呢,夕拾暗想,不過想歸想,夕拾對死而復(fù)活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李燕并未向螢火那般有如此大的感觸,所以面對李尚書的時候,夕拾沒表現(xiàn)出半點違和感,頷首有禮道,“岳父大人?!?/p>
弱不禁風(fēng)的李大人哪里經(jīng)得起夕拾這一禮和這一聲‘岳父大人’的稱呼啊,心想,自己在朝中雖身在重位,可職權(quán)全被架空,頂多就是個好看不好用的‘大人’,這能攀上逸王這棵高枝,他老人家還在家里燒了幾宿高香,他不求王爺對他另眼相看,只求他的寶貝女兒能在王府過得安穩(wěn);先前還因為女兒先行回府,差點把他的老毛病給嚇出來,還神神叨叨的以為自家女兒不討王爺歡喜給趕出家門或者被休掉了呢,好在好在……好在女兒告訴他,是王爺讓她先行回京打點的,這時候他的老心肝才忐忑不安的慢慢放下來。
“王爺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李老頭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雖說這人是傳說中的王爺女婿,但李老頭始終覺得惶恐不安,脖子上的腦袋也感覺在左右晃悠。
看著夕拾和假李燕以及莫名其妙的老頭在一旁套近乎,呆愣的螢火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和諧,一個裝腔作勢的女人,一個笑里藏刀的王爺,還有一個站著說話都哆嗦的老頭子,完全沒有一家人的感覺。
這時,一旁的暗衛(wèi)隱悄悄走過來,拍上螢火的肩膀,尚在呆愣中的螢火只聽到耳畔傳來一陣細(xì)微的嗓音,“王妃,李三小姐早已經(jīng)死了,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