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拉著夕拾在林間疾走,也顧不上一旁的駿馬,走了幾步,螢火忽然停了下來,附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細(xì)細(xì)地聽著什么,垂落的發(fā)絲讓夕拾看不見螢火的表情。
其實在發(fā)絲之下,螢火好看的眉頭早已經(jīng)蹙了起來。
起身之后,螢火呆在原地好久都不發(fā)一聲,死死地咬著唇瓣在思量著什么,直到夕拾又一次撫上她的唇瓣,她才從冥想中抽身而出。
“早就說了,再怎么樣也不要咬自己的唇瓣,你看,又咬紫了。”夕拾心疼地?fù)崦衔灮鹨У冒l(fā)紫的唇瓣,一臉責(zé)備。
靜靜地讓他撫摸著,似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和寵溺。
“怎么了?”
“有很多人往這邊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螢火自嘲的笑笑,那些人估計也是一些死士,在泉的帶領(lǐng)下奉命拿下她或者是他們,而且剛才泉詭異的出現(xiàn)讓螢火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螢火握住夕拾撫摸唇瓣的手,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不禁地握得更緊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可怕?!闭f著的時候,眉頭皺得更深了。
泉的可怕,恐怕只有她知道。
為了煉毒,他不惜以身試毒。
那副樣子,長不大的少年樣,便是最好的證明。
一旦認(rèn)定,不管用什么方法,泉都會達(dá)成目的。
“你是不知道他……”剛想說點什么,螢火才意識到,夕拾并未真正和泉打過照面,即使是城樓那次,她想著夕拾未必注意到了。
見螢火皺起了眉頭,夕拾拉著她的手來回晃蕩,“他有多可怕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一起?!闭f著,還舉起他們十指交握的手,這樣緊緊交握的手,他不信,還有什么力量能將他們分開。
“既然不騎馬,那么我們就當(dāng)逛樹林欣賞風(fēng)景吧?!毕κ袄灮痖_始前行,朝著馬匹奔來的相反方向走去。
“都怪我,要不是我迷路了,我們不至于……”是啊,要是她不迷路,他們早就和冷鋒等人匯合了,也不會兩個人身陷險境了,這刻螢火深深的自責(zé)著。
聞言,夕拾轉(zhuǎn)過身來,捧起螢火的臉,定睛看著她,“難道你沒有自信保護(hù)我?或者不相信我可以保護(hù)你?再不然還是不相信我們呢?”
面對夕拾的問題,螢火回答不出。
那些死士她并不是沒有自信對付,就算來比這多得多的數(shù)量,殺起來的時候她也不會多眨一下眼,只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她一個人,也因為夕拾的存在,她想著她或許會分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是不相信他了?
深深地看進(jìn)夕拾散去塵霧的眼眸,那里面沒有任何疑惑之色,堅信、篤定之情充滿了整個眼眶,是啊,自從她選擇了他之后,她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把這條命壓上去。
手指用力的交握,相視而笑,過后,兩個人的眸子里便是一片晴明。
兩個人就這樣手牽著手走在滿是落葉的林間小道上,像遠(yuǎn)離塵囂的平凡夫妻一樣,賞著風(fēng)景聊著家常。
小道兩旁矗立著一排排整齊的楓樹林,火紅的楓葉隨風(fēng)飄零,偶爾落在兩人肩上、頭上,更多的楓葉堆積在路面上,踩上去會發(fā)出沙沙的好聽聲響。
云霧散去,林間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芬芳和清香,讓人聞上去有一種陶醉的感覺。
兩個人并肩走著,夕拾時不時還是能聞到螢火身上還未消散的血腥之味,側(cè)頭望去,螢火平靜的臉上無一絲戾氣,夕拾此刻才恍然明白,為什么這個女子喜好穿著紅衣,因為殺人的時候即使沾染上鮮血,可是看上去依舊如常,那些鮮紅全部浸透在另一種更艷麗的紅色之下,那是一種很好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