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和夢想的碰撞,往往是滿身傷痕的慘敗。
周末下午,暴雨襲近了整個城市。蒼茫的雨霧充斥在目所能及的每一處,無邊無際的絕望隨之蔓延。這是方起歌最討厭的雨天,每逢這時他的情緒都格外糟糕。看著手機屏幕上躍動的王禹來電,他按下了拒接鍵。
有的人曾經(jīng)是無話不說的親密同伴,最后卻逃不脫無話可說的結(jié)局。他和王禹便是屬于這種。他們相識于酒吧,原本是極普通的娛樂場所,但是因為那家酒吧的同志性質(zhì),讓這段本該平凡的際遇添了不少引人遐思的可能。
再加上方起歌刻意營造的斷袖言行,王禹就此成了他的“戀人”,幫著他演戲,騙父親,騙周圍所有的人。
直到現(xiàn)在,鼎天少東是個“同志”在外人看來早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嵙耍叩侥睦锒加谢蚝闷婊虮梢牡囊暰€如影隨形,看著那些陌生人的古怪嘴臉,想象父親無奈的神情,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說不清的暢快感覺。
這五年的關(guān)旭親見他的改變,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喜歡男人,卻也不知道王禹其實也是個幌子。彼此都明白,他這種飲鴆止渴的報復方式幼稚得近乎可笑。只是顧婧的死,他不能原諒自己,更加不能原諒方博然。
所以選擇了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游戲人間。
方起歌望著窗外的雨天,有些疲累得閉上眼。
直到現(xiàn)在,他依然想不起顧婧的面貌,唯一的畫面只有那血色絢爛的現(xiàn)場以及震耳欲聾的大雨聲。
與此同時,在滂沱大雨下的城市另一角,樂意正窩在宿舍生著悶氣。
無意得知消息,葉沛然和童越居然在她公司附近的小區(qū)租了套二居室的房子。
當年葉沛然是她們隔壁寢室的,因為和樂意是同鄉(xiāng)的關(guān)系,兩人來往的比較密切。那時葉沛然失戀,樂意怕她因此想不開,所以自己在忙著找工作的間隙,特別交代童越照顧好她。只是樂意沒想到,一來二去的,葉沛然就把自己的男朋友給照顧過去了。
往事不堪回首,樂意想早早洗漱了上床,拿起水瓶卻發(fā)現(xiàn)水瓶是空的。小婉這才想起今天阿姨上來突擊檢查,將宿舍里平時燒水用的熱得快給沒收了。
無奈之下,兩個人相攜去水房打水,只是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冤家路窄的遇上了童越和葉沛然。
不知是不是對樂意那天砸蛋糕的舉動心有余悸,葉沛然看到她后便有些膽怯的往童越身后縮了縮。童越看了樂意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里有些微的歉疚。
小婉見到兩人,吹了聲口哨,搭著樂意大聲道:“呀,我和你說,和人接觸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喜歡狗?!?/p>
樂意不明所以地看著小婉:“為什么啊?”
小婉將手里的水瓶往地上一放,望著葉沛然道:“因為啊,狗永遠是狗,人有時候不是人!”
“……”葉沛然眼圈一紅,拉著童越疾步往前走了。
樂意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眼里蒙上了一層霧氣。
三年前,也是在這個水房里,樂意初次遇見童越。
那天,因為前面女生的熱水瓶塞沒塞好,滾燙的開水悉數(shù)撒到她腿上。又剛好是夏天,她穿著裙子,小腿被燙得通紅。
有熱心的同學幫她攔住了身后一個騎自行車的男生,那男生見狀二話不說將她抱上自行車后座,火速送到了醫(yī)務(wù)室。
上藥的時候,她哭得稀里嘩啦,他揉著她的頭發(fā),特別溫柔的說:“好了,別哭了,一會我買糖給你吃?!?/p>
一席話說的醫(yī)務(wù)室的校醫(yī)忍俊不禁的打趣:“你這做人男朋友的,安慰人家只給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