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普把口鼻從土中抬起來，干巴巴地瞥了他一眼：“這真的沒關(guān)系。”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這沒關(guān)系？”

就在這時，克萊刃領(lǐng)主走過，他在西普面前短暫地停留了一下，觀察他扭動的臣服姿勢，這似乎更刺激了西普，讓他表現(xiàn)得更賣力了。

“請讓我用最謙卑的方式效力。我將以最卑微的努力輔助隊形中更多的貴族狼、上尉和下士，掃除我嗅到的獵物便溺。如能為隊形的偉大榮光服務(wù)，精準地報告他們排泄物的情況則是我的光榮?！?/p>

排泄物！西普在說什么呀？他們的工作就是聞排泄物？福狼震驚了。他曾經(jīng)想過，就算他們是啃骨狼，不允許在捕到獵物后頭一兩個吃，甚至連第十個都排不上，他們也不能墮落到去聞糞便。福狼曾經(jīng)有過的預(yù)期就像是殘喘的火苗，閃了閃就熄滅了。

西普的眼神溜到福狼身上，他低聲說：“那確實是我們的任務(wù)，啃骨狼——聞獵物的糞便。其他就沒了。不參與跑，最后我們也不參與死亡沖鋒。我們就聞糞便?！彼f著又轉(zhuǎn)向克萊刃領(lǐng)主，領(lǐng)主對西普的解釋贊成地點點頭。

西普繼續(xù)說道：“如果因為我在完成任務(wù)過程中沾染的臭氣，您選擇在大狩獵之后避開我一段時間，我也不會認為您過于驕傲，克萊刃領(lǐng)主?！彼Ｏ逻@種自卑的嘮叨，又加上了一個細微精致的翻滾動作，“我內(nèi)心滿懷謙卑，一心只為極少能有用的機會服務(wù)，而我身上的臭氣就是我謙卑服務(wù)的標記?！?/p>

克萊刃領(lǐng)主走開了。等他一走出聽力范圍，福狼就說：“西普?！?/p>

“又有什么事，啃骨狼？”西普答道。

“你可以用我的名字——福狼——來叫我嗎？”

“你還沒掙到那個名字?！蔽髌帐站o鼻孔，用明顯輕蔑的口氣說。

“這是我第二個媽媽給我的名字。”

“哦！”西普說，“那只熊。”

“對，那只熊，灰熊雷霆之心！”

西普踏近一步：“我來跟你解釋一下，啃骨狼。對馬爾卡達哈來說，沒有媽媽這回事，不管是第一個、第二個還是第三個。不管你說的媽媽是誰，她也不過就是個冒牌貨。要不這么想你只會顯得愚蠢和傲慢?！?/p>

福狼吼了一聲，也踏近一步，這動作似乎嚇到了西普。作為狼群中的資深啃骨狼，西普已經(jīng)有了一定資歷，他沒有想到福狼會用這樣的方式靠近他。

“熊咒的！”福狼嘟囔著這句從雷霆之心那里學(xué)來的古老熊族的臟話。西普聽見有母狼在哧哧地笑，但他沒注意，而是轉(zhuǎn)身從福狼身邊走開了。

福狼意識到一只狼正在對面觀察著他，那是一只年輕的黃褐色母狼，福狼覺得他們年紀相當(dāng)，但她體形小一些，也肯定不是啃骨狼。她長得很好，沒有任何畸形的痕跡。

她好奇地看著他，但他不能回應(yīng)她的注視，啃骨狼直直地看著其他狼會被當(dāng)成是一種冒犯，就算是同齡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