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齊物論第二:人生就是一場大夢(4)

化蝶:莊子的密碼 作者:王扉


(一)本篇劈頭而來,莊子就講述這樣的一個故事:南郭子綦打坐修煉,臻于忘我之境。子綦老先生靜坐案幾一側(cè),一仰一噓的范兒太讓人驚艷了。艷到極致就是淡。子綦的范兒也忒淡漠了——形如枯槁,心如死灰。淡漠枯寂到這份兒上,煞是驚人。知“道”者當驚為天人,不知“道”者則驚為病人。弟子顏偃屬于后者。于是,便有了師徒二人這段有趣的對話。我們在第一篇《逍遙游》中已經(jīng)講過,眼界決定境界,境界決定格局。

子綦不責怪弟子眼拙,他懂得只能盡量給其一些開示?!皫煾殿I(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得看緣分?!敖裰[機者,非昔之隱機者”,這一句看似問題亦是答案。能提出這樣大哉問的顏偃是有慧根的,只是未覺悟。西方哲人云,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今天的我早已不是昨天的我。萬物生滅無常,唯有大道永恒。子綦輕輕地點了一句,“今者吾喪我”——今時今刻,我已經(jīng)坐忘了,已經(jīng)沒有了我。一個人要擺脫外界的困擾,得到真正的超然逍遙,唯有喪我、忘我、無我,身心俱寂,物我兩忘。

道家坐忘學(xué)說源自《老子》。老子曾說過:“致虛,極也;守靜,督也。萬物旁作,吾以觀其復(fù)。天物云云,各復(fù)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fù)命?!鼻逍牡?,達至虛寂,才是峰極體驗;無欲無為,守一清靜,才算得其中道。萬物廣博無邊,我們觀其往復(fù)循環(huán)。萬物紛繁茂盛,各自終將歸其本根。萬物回歸到起始本源,叫做“靜”。回歸到這種虛靜無為的狀態(tài),叫做“復(fù)命”。(參見拙著《破玄:老子的密碼》道經(jīng)卷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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