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林要求廣西都督陸榮廷委任胡漢民的堂弟胡毅生為廣州士敏土廠廠長。于是，革命黨人就有飯吃了。薛岳、司徒非、劉紀文和我都在該廠找到了工作。我被安排負責(zé)煤炭供應(yīng)，我們四人都得到60元月薪。

胡毅生是個善良的革命家，他對下屬態(tài)度和氣。他的職務(wù)是名義上的，所以他很少到廠里來，只是把士敏土廠當(dāng)作革命黨人維持生計的工具。由于廠里沒有足夠職位提供，我們中的單身漢必須拿出一半薪金去救濟分配不到工作的同志們。我要求父親把弟弟們交給我，三弟嘉斌來了廣州，報讀了南梧中學(xué)附小。此后我一直負擔(dān)他的教育，每月僅耗費八至十元。父親不肯讓幼弟勇斌來廣州，一直把他留在身邊。

我希望父親再娶，并答應(yīng)負擔(dān)一切開支。他拒絕了我這建議，他說倘若再生下孩子，新娘會虐待我的弟妹。

1917年7月，中山先生來廣州，9月10日他正式就任大元帥職，在廣州士敏土廠設(shè)立了（中華民國護法）軍政府。司徒非、陳策和我都成了中山先生的便衣衛(wèi)隊成員。我們跟著他到處走，但很少有機會與他交談。

我見過中山先生那時的隨身保鏢雙槍將莫里斯·科恩，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外國人。

1918年1月3日，因新任粵督莫榮新擅殺大元帥府衛(wèi)隊數(shù)十人，孫大元帥命莫查辦無果，乃命效忠于孫的兩艦炮轟督軍府以示薄懲。莫榮新是陸榮廷的親信，我記得胡毅生命令我運煤給那兩艘炮艦。炮戰(zhàn)失利，兩艘艦逃走了。

同情中山先生的廣東省長朱慶瀾將警衛(wèi)軍20個營撥付護法政府，這20個營重新編組后稱為“粵軍”，中山先生委任陳炯明為司令，鄧鏗為參謀長。粵軍集中在汕頭，鄧鏗號召在水泥廠工作的革命青年參加粵軍，我告訴他我不能去，因為我要照顧嘉斌的學(xué)業(yè)。薛岳去了，后來粵軍奉命援閩。孫大元帥以武人作梗，與護法宗旨相違，乃辭職，于5月20日離穗赴滬。

在這段時期我去基督教教堂做禮拜，對基督教產(chǎn)生很大興趣。前已說過，我不相信佛教。水泥廠的一位主管鄧彥華娶了一位上過教會學(xué)校的女孩，入了基督教，我就跟他們上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