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員皺著眉頭，透過眼鏡上方看著我。她再次低下頭，在紙上寫下了“棕色”。

“你蓄著胡子更好看?！彼f，“你駕照上的名字是邁德，可是護照上卻是麥迪遜。這是怎么回事？”

“從法律上來說，駕照上的是我的名字，那是土耳其語。我來到美國以后，哥哥就幫我改名為麥迪遜?！?

“他是以一位美國總統(tǒng)為你命名的？”她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她這是松了口氣還是表明她需要更多解釋，“那么說駕照上的就是正確的名字了？”

“是的?！?

“喬納森是你的名？”

“是的?！?

“那你姓什么？克里特，是嗎？”

“是的。其實那應(yīng)該是土耳其語中的名?！?

“如果我是你母親，我就會給你取名肯恩?！彼┛┑匦Γ路疬@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沒有搭腔。

穿著制服的警察弗農(nóng)將我?guī)нM了一間接待室。房間里擺放著金屬桌椅，白墻有些發(fā)黃，像蛋殼的顏色，地上鋪著廉價的灰色地毯。屋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氣溫極低，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我想這個地方本身就是法律圣地吧，就像宗教圣地梵蒂岡一樣。

弗農(nóng)離開了屋子，靠守在門口。透過眼鏡，我可以看到他襯衫上的道道污跡。我能夠辨認出過往的人群，聽著他們的只言片語。原來保羅·詹蒂萊探長的綽號叫“生殖器”——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

來這兒是個失誤，雖然出發(fā)點是好的。他們準(zhǔn)備把哈爾的死強加在我頭上嗎？接下來我便把要講的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避免出什么差錯。我想告訴他們關(guān)于厄里斯的信息以及她的殘忍，當(dāng)然我不會承認我離開了現(xiàn)場。

門終于打開了，進來兩個審問者。弗農(nóng)向第一個人點頭問好：“詹蒂萊中尉。”接著關(guān)上了門。這次他站在了屋內(nèi)，依然背靠著門。詹蒂萊和另外一個男人在我對面坐下來，將文件夾重重地丟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