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9世紀初這片房屋就被用來做酒吧。19世紀90年代,《先驅報》將它評為“紐約最邪惡的地方”。最近,剛從愛爾蘭來的帕特·肯尼買下了這塊地方,讓它聲名大振。它傳奇般的樂隊讓我第一次見識了什么是偉大的音樂。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夜,我倚靠在陽臺的欄桿上,像是被女妖吸引的水手,完全沉浸于傳來的樂聲。那時我只有八歲,直到塞繆爾堅持讓我回去睡覺,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我一直都鐘愛著這個地方和這里的音樂。
肯尼俱樂部漸漸冷清了,樂隊正在演奏最后一曲,準備收拾走人了。一些人還在舞臺旁看管著他們的匯票。我在我最喜歡的位置——酒吧最后的凳子上坐下。
酒保黛安·陳留著刺一樣的短發(fā),其中兩塊染成了紫色,粉底液使她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像鬼一樣。她曾告訴我,她定期把眉毛刮去,再用黑眉筆畫上。她的上下睫毛都用睫毛夾夾過了,還刷了黑色的睫毛膏。她文了永久性的眼線,下嘴唇打了唇釘,一只耳朵閃耀著一小串銀耳環(huán)。像許多餐館服務員一樣,她在俱樂部的兼職收入支撐了她的演藝事業(yè)。我想她帶著那么多耳環(huán),換衣服的時候肯定很麻煩。
她看到了我,向我揮揮手,走向前門,往外張望了一下,然后向我走來。我的手仍在顫抖。我把手放在大腿上,這樣她就不會注意到了。
“為什么要往前門外面看?”
“最近餐館潛行者又出現了,我們要提高警惕。”
她看出來我一臉迷惑。
“這個人定期出現,這周他在布里克。他會走進酒吧或是餐館,站在屋子中間盯著人看,這使我們的顧客渾身不自在。如果我們給他五美元,他就會離開。這個點子確實不錯,總比他站在馬路旁伸手向人要好?!?
我笑了,她也笑了。
“約翰,我都想你了。聽到你出車禍的消息,我很難過。你收到我的明信片了嗎?”
自從事故之后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包括打開我的郵箱。我對她給我寄明信片表示感謝。
“我給你打過電話,但總是轉到語音信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