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遺物讓我想起了我七歲生日那天。那是11月的一天,狂風大作,我和塞繆爾去了我們最喜歡的地方——伊利湖畔的一個小鎮(zhèn)。不僅僅是40歲的年齡差距,我們各方面差異都很大。我,沖動又苛求;他,保守而慎重。我有時候會想,他在抬起腳邁出下一步之前都會沉思一會兒。我遺傳了我們地中海人的特征——高大的身材,強健的體魄,黑頭發(fā)黑眼睛;而他更像是北歐人——淺灰色的眼睛,白皙的膚色。
那天人很少,只有一個慢跑者和一對牽著拉布拉多獵犬的夫妻。那只狗不顧冰冷的湖水,追逐著扔進湖里的樹枝。塞繆爾握著我的手,我倚靠著他,我們艱難地走在沙礫上?!澳阒绬?,”他說,“我們身邊到處都是奇跡,但大多數(shù)人從不花時間去發(fā)現(xiàn),而只是埋頭于日?,嵤轮??!?
公園里,人們早已用木板釘成了鐵銹色的柵欄,阻止風將雪吹到木板路上。落葉像緞帶一樣,飄零在柵欄的外圍。水如鋼一樣呈灰色,水霧噴灑入空中,仿若海浪拍打著巖石。若不是空氣中沒有強烈的咸水味,水邊也沒有海藻,你肯定會認為自己身處海洋。
我想著他剛才說的話,記起了一個夏天的下午,我在海邊撿了滿滿兩瓶彩色玻璃,它們被海浪沖蝕得光滑而圓潤。
“就像我去年夏天發(fā)現(xiàn)的寶石?”我問他。這樣美麗的物品竟然躺在地上等著人們?nèi)?,這讓我感到很吃驚。其中最美麗的綠玻璃是綠寶石,藍的是藍寶石。偶爾我還會發(fā)現(xiàn)琥珀或是稀有的紅寶石。
“是的,就像那樣,”塞繆爾說,“仔細看看這些石頭吧。誰知道呢?說不準我們能發(fā)現(xiàn)什么。”
沒過多久我們就發(fā)現(xiàn)兩塊巖石之間鍥入了一個瓶子。塞繆爾幫助我把它拔了出來。這是一個帶有木塞的玻璃瓶,暗淡的淺綠色。瓶里裝著一張卷著的象牙紙。瓶塞很松,我輕而易舉地掏出了象牙紙。
塞繆爾把它鋪開在巖石的光滑處。“約翰,”他說,“我想你找到了一張藏寶圖?!?
要是我當時年齡再大一點,我會立即想到這都是塞繆爾安排好的。但我當時年紀尚小,當我們步測地圖上的方位時,我?guī)缀跻种撇蛔?nèi)心的喜悅。走100步到藍云杉,40步到飲水機,再向前到音樂臺,接著后退到船庫。
最后我們來到了雪松樹籬后的花圃旁。一朵淡粉色的玫瑰仍流連這寒冷的冬天,非常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