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又先后三次在不同的場合與魏書生老師有過近距離接觸和交談,但都沒有比較深入的交流。不僅僅是沒有時間,還有我的自卑,使我覺得除了仰視,我沒有資格與魏書生老師進行平等的對話。隨著我教育思考和實踐的深入,我開始反思自己也反思包括蘇霍姆林斯基、魏書生、葉圣陶等等教育大師的教育,我開始從單純的感情崇拜轉(zhuǎn)向相對成熟的理性審視。我開始意識到,正如蘇霍姆林斯基的思想并不能取代我的實踐一樣,魏書生的具體做法也不能取代我富有個性的創(chuàng)造。在《給青年校長的談話》中,蘇霍姆林斯基有幾句話說得非常精辟:“某一教育真理,用在這種情況下是正確的,而用在另一種情況下就可能不起作用,用在第三種情況下甚至會是荒謬的?!?/p>
比如,魏書生老師指導學生畫“語文知識樹”,以我現(xiàn)在的眼光看,可能不太符合語文學科的學習特點,但如果放在魏書生老師的語文教育體系中,可能是最符合他教學個性和他學生個性的做法;又如,他當班主任能夠帶著學生練拳擊練太極,我顯然做不到,也沒有必要去做。我認為,任何一個杰出的教育專家或優(yōu)秀教師,其教育模式、風格乃至具體的方法技巧都深深地打著他的個性烙印。也就是說,他們的生活閱歷、智力類型、知識結(jié)構(gòu)、性格氣質(zhì)、興趣愛好以及所處的環(huán)境文化、所面對的學生實際等等因素,就決定了任何一個教育專家都是唯一的、不可重復的。這就是為什么不少人苦苦“學習”于漪、魏書生卻老也成不了第二個于漪、第二個魏書生的原因。我這樣說,當然不是反對向優(yōu)秀教師學習,而是給自己也給其他正在成長的青年教師一個提醒:向優(yōu)秀教師學習主要是學習其教育思想,而不是機械地照搬其方法;而且,先進的教育思想也必須與自己的教育實際和教育個性相結(jié)合,只有這樣才能將別人的精華融進自己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