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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干兒子”罪名的由來(7)

孤舟獨樹:民國金融家康心如之子康國雄自述 作者:康國雄


幼年的我和妹妹后來我跟父親說起這事,奇怪為什么他一定要等秘書回來開支票,我父親說,你真是胡鬧,你不知道他不會寫字嗎?他只會簽“杜月笙”三個字,你硬要他開支票,不是為難他嗎?

父親與國民黨元老于右任是清朝末年參加同盟會反清斗爭的老友,又是陜西同鄉(xiāng),私交甚篤??箲?zhàn)期間,于右任全家(包括女婿屈武)在重慶住在我三叔康心之家里,也是我們家的???。當時我和妹妹雖然年幼,但對于老伯印象很深。因為他很喜歡我們,每次來我家,總要逗我們玩笑,我們還愛撫摩他的大胡子。

因為于右任的關(guān)系,杜聿明、關(guān)麟征這些陜西籍將領(lǐng)也來過我家。杜聿明還送過一把日本指揮刀給我父親,是他在抗戰(zhàn)勝利后參加日軍受降儀式后帶回來的,那上面還留著血跡,據(jù)說可以避邪,有段時間掛在我父親的床頭。那時有人說,于右任當大官卻沒有袍子(皮袍),我父親說,他哪里沒有袍子?最好的皮袍子他都有,他的袍子全都賣了,因為黃埔軍校成立時,他要送一批陜西青年(其中就包括杜聿明)去廣州投考黃埔軍校,把袍子賣了給他們作路費,所以有人稱杜聿明他們叫“袍子將軍”。杜聿明他們對于右任也十分恭敬。久了不來,于右任就會念叨:“杜聿明娃好久沒信來了……”

此外,張群也在我家住過,經(jīng)常來往的還有何應(yīng)欽、谷正綱、谷正倫等。有一次,何應(yīng)欽來了——聽說他不愿在外邊跳舞,我家為他辦了小型舞會。我父親把我叫到客廳里去,說:來,給你介紹何總長。

那時我雖然年紀小,但我從小膽子大,“不詫生”(不怕與陌生人說話、接觸),不怕與成年人交往,所以蔣介石喜歡跟我交談,因為許多官員在他面前害怕,什么都不敢說,我卻不怕,他問我什么我都直說。因此他很高興。

與蔣介石的最后一次交往

我最后一次見到蔣介石,是在1945年。

當時因為長期生活于戰(zhàn)爭環(huán)境,同盟國、軸心國、美國陳納德飛虎隊,以及日本空軍“神風”敢死隊等,都是我們少年學生議論的話題。我佩服那些軍隊的英雄,我讀不進去書,想去參軍,遠離家庭那些“管教”我的兄長們。

一天,我看到“空軍幼年學?!保ê喎Q“空幼”,當年設(shè)在成都附近的灌縣)在重慶招生,我去報名,未獲批準——因為要小學畢業(yè)文憑,而我沒有。

我當時就讀的廣益中學,坐落在重慶黃葛埡山上,與蔣介石的黃山官邸有公路相通。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與三位同學從學校步行到汪山去玩耍。

在路上,突然看見,每距離兩三百米有一個憲兵站崗,我明白蔣委員長要出來了。我告訴同學說,我認識委員長,并和他很熟,同學們不信,以為我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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