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堯的力道很大,厚實的手掌緊緊握住夏小冉纖弱的腕骨,不管別人的臉色用力將她往外扯,在俱樂部往來的都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一路上都有人“四少、四少”的帶點討好意味地跟傅希堯打招呼,不過他誰也沒理,冷冷的一個“滾”字就能把人嚇得心驚膽戰(zhàn)不敢再靠近半步。
傅希堯這個人天生就是讓人仰望的。
夏小冉覺得疼,渾身都刺刺地疼,被宋慶國踢傷的小腿骨像裂開了似的,每走一步路都像被針扎一樣難受,還有手,被傅希堯的力道弄得已經(jīng)沒有任何知覺了,她迷迷糊糊地想,她都這么卑微地低頭服軟了,怎么他們還不肯放過她呢?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根本不顧人感受的男人,心里窩火,使勁地甩著手想擺脫他,可終究斗不過他,又猛力拍著他的肩大聲嚷嚷:“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閉嘴!”傅希堯眼里閃過怒意,寒著臉鉗住她不老實的手,費半天功夫才把她塞到車里,車子像子彈一樣“咻”地離開了俱樂部。
他把捷豹的性能發(fā)揮到極致,過快的車度讓夏小冉的大腦越發(fā)混沌暈眩,翻滾的胃酸直往喉嚨上頂,她難受地拍著車窗:“傅希堯,你停車!”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軟糯般的聲音嚶囀撩人,一下子撥動了他心里的那根弦,腳下一使勁,油門踩得更急,她的身體慣性地往前撲,胸腔被安全帶壓了壓,胃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車里全是那種酸酸的難聞的味道。
“SHIT!”傅希堯暗咒一聲,不悅地擰著眉,單手掐著她的脖子摁在椅背上,不耐地吼了一句,“臟死了!你存心的是不是?給我老實點!”可夏小冉哪里肯聽他的,還是不停地嘔,那氣味惡心得連傅希堯都想跟著吐。
他們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兩三點,公寓里冷清清黑漆漆的沒有半點人氣,所以傅希堯也不怎么來這里,他開了燈就直接把夏小冉拉到浴室里,手一松她就直直地坐在地上,尾椎骨惹來一陣鈍痛。
可這沒得到傅希堯半分憐惜,他隨手擰開花灑,冰涼的水無情地噴在夏小冉身上,一下子把酸臭的味道都沖走,很快的她全身都濕透了,一波一波的寒意沖擊著她的神經(jīng),她只能用雙手擋住自己的臉,似乎那樣會讓她暖和一些。
驀地,她摸到自己空蕩蕩的左耳,渾身一震,猛地一把推開站在她跟前的傅希堯,趴在淌滿水的地磚上前后左右摸索,嘴里急急地喊著:“我的耳環(huán)呢?我的耳環(huán)呢?”邵峰送她的那對天使耳環(huán)什么時候不見了的?她怎么就這么不小心???
傅希堯不明所以,腳下一滑硬生生被她推倒在地上,全身都沾了水,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搞什么?我難得伺候人,你還長行市了!”
夏小冉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只是跪趴在地上不停地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就蹲在那里嚶嚶地哭,哭得傷心極了。
此時她的馬尾已經(jīng)散開來,長到腰際的發(fā)絲像蔓藤一樣纏在她曲線畢露的身上,瞬間奪了傅希堯的呼吸,他啞著嗓子說:“不就是雙耳環(huán)而已,再買就有了,有什么好哭的?”
夏小冉頹然坐在地上,任由花灑兇猛地朝自己揮舞,只是失神地喃喃,“不會再有了,不會了……”她把耳環(huán)丟了,把邵峰丟了,把心也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