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宇佐，加賀先生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只有惡鬼邪靈才會做嗎？為何不能這么想：正因為是人才會犯下那樣的罪?！?/p>

“可是，一般而言，人的作為不管怎么表現(xiàn)，應(yīng)該都找得出合理的解釋。然而加賀先生始終沒說出他為何要親手殺死妻小吧？江戶人是因為這樣才會害怕。”

“不說，并不等于沒有理由或苦衷?！?/p>

大和尚慢條斯理，像把話含在嘴里細(xì)細(xì)咀嚼似的說。

“加賀先生沒說出理由，或許是因為不想說，也或許是不方便說。但這是無法令世人接受的。因為無法接受，使得人們必須自行編造理由，替加賀先生找借口。而世人能夠找到的理由就只有他是惡鬼邪靈。你覺得我說得對嗎，宇佐？”

“連幕府的大官也相信？”

“是啊。想必有人真的相信他是惡鬼邪靈而為之戰(zhàn)栗。另一方面，應(yīng)該有一些人覺得，把他當(dāng)成惡鬼邪靈會比較省事，也就不反對這個說法吧?！?/p>

大和尚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想想看。加賀先生如果真的能變成惡鬼邪靈，還有誰會派刺客來？姑且不論在大坂港襲擊加賀先生的刺客是誰派來的，你想他會是來討伐變成惡鬼的加賀先生嗎？那名刺客難道就不怕惡鬼邪靈的妖力嗎？若真是如此，對方一定法力無邊。可是，他卻被負(fù)責(zé)警衛(wèi)的保田新之介給擋住，即使傷了保田，卻連加賀先生的寒毛也沒碰到一根就被趕走了。他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吧。”

“要是真想看封鎖惡靈的法術(shù)，大不了找和尚就行了?！彼腴_玩笑地說。

“宇佐，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明明懂了，卻不知自己懂了。在我看來，你就像是吊在半空中?！?/p>

“吊在半空中……”

“沒錯。我剛才雖然像在說笑，不過，我認(rèn)為把被判流放的加賀先生當(dāng)成惡鬼邪靈關(guān)起來，確實(shí)是個好主意。這樣一切就能圓滿收場。加賀先生自己，想必也認(rèn)為這樣的處置最好，才會至今依然保持緘默，淡然接受被流放此地的命運(yùn)。”

“為什么一切會圓滿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