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會哩?!?/p>
我是信口亂說的。其實,我們龍虎鎮(zhèn)的男人個個都是水鴨子,從小就是在龍虎河里泡大的。銀杏就信以為真了,她說:“阿哥,那你可得小心喲,水塘邊的石頭滑得很哩。”
深山幽谷,小溪被密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顯得嬌小而神秘,一旦進(jìn)入它的懷抱,便感覺到它是如此頑強、歡樂而神秘莫測。碧幽幽的溪水在巨大的卵石間起伏著前進(jìn),百折不撓,大起大落,七彎八拐,形成許多小瀑布,積成許多大大小小的水塘。
小魚開始翻白了,稍大的魚也開始暈頭轉(zhuǎn)向,線網(wǎng)撈絞一觸到水面,它們就拼命地逃竄。
銀杏大聲說:“阿哥,搗啊,不能讓它們躲到石頭旮旯里去了?!?/p>
見我沒反應(yīng)過來,銀杏又大聲說:“快點搗啊,阿哥,用你的桿子把旮旯都搗一遍。”
我說好的,然后“撲通”一聲下水了。
走在溪邊,也不用扎褲管,這樣下水上岸,也不用擔(dān)心野草割腳桿了。濕漉漉的褲子,走起來刷刷地響,涼絲絲的,舒服極了。剝了皮的樹桿子還真的管用,白森森的往石頭旮旯里一搗,魚兒就嚇得往外亂躥。
森林的濃陰下,溪邊的石頭很滑,坎坷難行。銀杏像只兔子,很靈巧地穿行其間,用線網(wǎng)撈絞打撈那些暈頭轉(zhuǎn)向的魚,還不時伸手過來拉我一把。白森森的樹桿子,一個水塘一個水塘的搗過去,魚兒無處躲藏了,最后被辛辣的茶麩味嗆得半死。銀杏和我一邊撈魚,一邊說話。
“阿哥,山里好住嗎?”
“好住?!?/p>
“那你就長住?!?/p>
“不行,不行,我得回龍虎鎮(zhèn)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