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光棍的牛吃了牛寡婦的麥子就讓雷公給劈死了,想想自己和梅花,還有菊花,小時候經(jīng)常到地里偷張大媽半大的黃瓜吃,張大媽經(jīng)常扯著副破嗓門在地里罵:“要是男的偷我的黃瓜,就讓雷公山的雷公劈成兩半,女的偷我的黃瓜,就讓黃瓜將她塞住,讓她生不出娃崽來!”
我擔(dān)心自己會被雷公給劈了。
我說梅花,咱們還是到對面的山洞里躲一躲吧,雨大得跟瓢潑似的,早晚要淋濕衣服。
梅花“嗯”了一聲,同意了。
我把脖子上掛著的松樹菌取下來,掛在大松樹的節(jié)疤上,然后帶著梅花朝山洞跑去。
山洞在大松樹對面不遠的一條小岔道上。
山洞很深,洞里有許多蝙蝠貼在巖石上,一動不動。小時候,我和李鐵蛋經(jīng)常用柴火去燒蝙蝠的屁股,痛得蝙蝠掉在地上吱吱呀呀地亂叫,我們往往是燒一兩個屁股就跑,否則大批蝙蝠沖出來,會把人咬個半死。
蝙蝠咬人很痛的。有一次,我們燒了兩個蝙蝠屁股,還想燒第三個,結(jié)果成千上萬的蝙蝠黑壓壓的沖了出來,我跑得快,奪路而逃了,但李鐵蛋腿短,跑得慢,被蝙蝠咬得鼻青臉腫,躺在床上喊了半把個月的媽。李鐵蛋火了,撿了十幾捆焦干的毛毛柴塞進山洞里,然后點了一把大火,燒得洞里的蝙蝠嗞嗞嗞地直冒油煙,雷公山好幾天都飄著蝙蝠的肉香。被大火燒過的痕跡還在。黑乎乎的洞口上,拉著一張破舊的蜘蛛網(wǎng)。為了適應(yīng)洞里暗淡的光線,我和梅花在洞口停了一會兒。我用柴刀劈開蜘蛛網(wǎng),這才拉著梅花走了進去。
到了山洞里,我和梅花面向洞口站著,洞口掛著密密的雨簾和淡淡的云霧。
洞里很潮濕,洞頂上不停地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