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覺到身體一顫,那人隨即猛地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了常九和耗子,他的聲音嘶啞中透著警覺:“你,你們是誰?”
“今天看到你在阿坤的賭場上,我們是跟著過來的。”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常九直說。
“你,是你們殺死了我的母親?我,我和你們拼了!”男人毫無征兆的一句話把常九嚇了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影沖了過來,隨即他的臉頰就挨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把耗子也嚇呆了,他慌忙用力去推那個男人:“你干什么??!”
也許耗子這勁兒使大了,也許那男人沒防備,隨著耗子的推搡他的身體急速向后倒去,并“撲通”摔倒在地。令人愈加驚詫的事情發(fā)生了,帽子落地,突然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飄散開來,他,他竟然是個女人!
耗子慌忙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聲音有些不知所措:“對不住啊姐兒,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迸⒈煌频乖诘?,帽子跌落,這才看清她的長相,約二十多歲,只是她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兇狠,臉上沒有半分女孩家的溫存樣兒,尤其是她的那雙眼睛,簡直就像刀子。
“那個,我們不是故意的,但您也別誤會,我們并不是壞人,你母親不是我們殺死的,而是你帶回的那只怪異的蛐蛐?!背>呕琶忉?。
女孩的臉上起了變化,先是懷疑,而后眼睛里掠過一絲難言的苦楚:“你,你說是蛐蛐殺死了我的母親?”
常九沉重地點點頭:“幾天前,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死在這蛐蛐上,并且就是這種大棺頭。今天在阿坤的場子里看到這只蛐蛐我們就感覺不妙,所以才偷偷跟過來?!?/p>
“那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我母親被咬死了,你們?yōu)槭裁床贿M來救她!”女人的聲音變得凄厲無比,言語中透著一股恨意。
常九嘴唇蠕動半天,這才擠出一句話:“我們也想進來救,可那東西速度太快了,從進屋到離去可能連一分鐘都沒有,我們,我們沒有來得及?!敝劳蝗粏誓傅目喑?,常九現(xiàn)在能理解女孩的心情。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找到這只大棺頭的,你又怎么會假冒男人去賭錢,這究竟為了什么?”耗子在旁邊忍不住問道。
突然,女孩將臉埋在雙膝中,頓時號啕大哭:“娘,都是我害了您,都是我不好!”待她哭夠了,這才斷斷續(xù)續(xù)講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女孩的名字叫任倩,上邊還有一位哥哥,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含辛茹苦把他們養(yǎng)大。可就在一個月前,母親突然得了重病,并且臥床不起。任倩和哥哥著急起來,家中一貧如洗,給母親治病就要花錢,這可怎么辦?
他們東拼西湊才借了一些錢,并慌忙把母親送到了醫(yī)院,治療了一個月,就在剛剛好轉(zhuǎn)的時候身上連一分錢都沒了。沒了錢,醫(yī)院就催促他們出院,萬般無奈下,只得先將母親接回家中。
倆人為錢的事夜不能寐,就在這時,哥哥的一個好哥們兒卻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說有種大棺頭的蛐蛐,只要能抓到那玩意一輩子就不用愁了,幾場下來就會贏得盆滿缽滿,當(dāng)時哥哥一聽就動心了。
不過,任倩卻感到了隱隱的不安,她聽到過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據(jù)說擁有大棺頭的那個人突然死掉了。哥哥卻執(zhí)意要去找大棺頭,并且還說,如果能找到大棺頭就可以救母親的命,不管怎樣都值得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病死。
任倩一方面擔(dān)心哥哥,一方面又擔(dān)心母親,就在左右兩難的時候,兩天前哥哥突然拿回了一只怪異的蛐蛐盒,將上邊的隔板打開,是一只大棺頭。任倩有些驚訝,哥哥卻沒有給她講怎么得到的大棺頭,只是說讓她拿著大棺頭快去場子里,等賺了錢趕緊送母親到醫(yī)院。
哥哥說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囑咐完他就匆匆忙忙走掉了。一個姑娘家去斗蛐蛐,任倩怕被別人笑話,這才裝扮成了男人的模樣。她今兒個跑了三家場子,阿坤那里是她到的最后一個地方,眼看著錢贏得差不多了,這才慌忙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母親的氣息微弱,又急急忙忙去找附近的大夫,打算今晚讓大夫先看看,明兒個一早送醫(yī)院去的,可,可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是永別!說到這里,任倩又大哭起來,耗子和常九有些局促,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好。
“妹子,你別總是哭啊,我們再想想辦法?!焙淖泳鸵姴坏门蘅?,這會兒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任倩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母親都被我害死了,還能想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