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載于1985年7月《大追擊》第五期，為《天母夜談——俠客行》后半編的第二篇。

一

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一件可惜各家文集作“可怕”。的事，又可怕，又可怖各家文集作“可悲”。，又可憐。

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一生中竟然從來沒有循規(guī)蹈矩地依照正統(tǒng)方式去交過一個女朋友。

這絕不是因為害怕——怕責任、怕結(jié)婚、怕失去自由、怕被人拋棄、怕受到傷害。

老實說，那時候我還不太懂“害怕”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直到最近，還有讀者來信，說我老是在書里把女性寫成“那個樣子”，一定是因為我曾經(jīng)被女孩拋棄，受到過傷害，甚至連心理都有點不正常了。

我敢保證，那也不是我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理由，那時候我根本還不知道“受到傷害”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為女人傷心。

我之沒有交過正常的女朋友，大概只因為我過的生活一直都不太正常，別人還正“背著書包上學去”的時候，我已經(jīng)“落拓江湖載酒行”了參見《朋友》批注。。

風塵中的女孩，在紅燈綠酒的交相輝映下，總是顯得特別美的，脾氣當然也不會像大小姐那么大，對男人總比較溫順些，明明是少女們不可以隨便答應男人的事，有時候她們也不得不答應。

從某種角度言，這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劇。

所以風塵中的女孩心里往往會有一種不可對人訴說的悲愴，行動間也往往會流露出一種對生命的輕蔑，變得對什么事都不太在乎了，做事的時候，往往就會帶著種浪子般的俠氣！

對于一個本身血液中就原文作“竟”，依各家文集更改之。流著浪子血液的男孩來說，這種情懷，正是他們所追尋的，假如一跌入十丈軟紅塵，就很難爬出來了。古龍的前兩任妻子鄭月霞、葉雪都出身于風塵?！笆绍浖t塵”，各家文集作“十里洋場”。

二

有時候我也會想，在我那一陣終日忙著去灌溉野生的薔薇時，是不是也曾有幽蘭為我枯萎？

想到這一點，一個男人心里總難免會有些自我陶醉，有時候說不定還會覺得有點安慰。

這種心情，說來是不是又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