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沒覺得這人跟我有關(guān)——畢竟這是在柬埔寨,難道還能碰到老相識不成?可后來他不依不饒地召喚,讓我不得不把眼光停留在他身上,然后我注意到他確實是在召喚我,因為他是Kim。
“你來了?快,你朋友在吃早餐,吃完了一起走?!盞im用英語跟我說。
Jared和Laura原來也在那家越南咖啡店吃早餐,他們抬頭看見我,招手叫我過去。
我一拍腦袋,完了,他們不會以為我是來找他們的吧?我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本來想叫他們給我臺階下,現(xiàn)在反而被自己把臺階越鋪越高,完全下不來臺了。
我一邊坐在Jared身邊懊惱地低頭默默吃越南米粉,一邊想著我該怎樣讓自己不至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卻輸?shù)煤茈y看”。
結(jié)果,Jared和Laura根本沒意識到我微妙的情緒變化,還是自顧自地聊著接下來的行程。吃完早飯后,他們起身出發(fā),當(dāng)然,后面跟著一個沒出息的我,因為這時候我不知道還能以什么理由單飛。
不過,我很想沖他們的背影喊一聲,別以為我真的很“隨便”,什么都“無所謂”,我其實是個有想法和情緒的人!
“我要吃杧果?!蔽也桓市?,當(dāng)Jared和Laura正準(zhǔn)備爬上Tuk-Tuk,我突然說道,不等他們回應(yīng)我就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旁邊的老市場。
我買好三個杧果走出來,發(fā)現(xiàn)他倆已經(jīng)站在老市場的門口等我了。我心里特得意,伸手把杧果遞給Jared,說:“好了,可以走了?!?
于是我走在前面,Jared和Laura跟在我身后,想必已是滿頭黑線。好吧,既然這樣,就當(dāng)我原諒你們了,反正你們得意識到我的存在,否則我本來激情萬丈的辭職旅行注定要淪落為低聲下氣的跟團(tuán)游了。
后來事實證明,去“空邦魯”并不是一個壞主意。
“空邦魯”位于洞里薩湖,就在暹粒近郊。Kim帶我們在黃土漫天的道路上飛馳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達(dá)景區(qū)收費(fèi)處,我們每人交了15美元門票,然后又繼續(xù)開一段路程,看到遠(yuǎn)處幾個簡陋的木棚子,棚子里的人鉆出來把我們帶到一條黃澄澄的泥巴河邊,河里停了滿滿一排木船,似乎游客并不多。
我們登上其中一艘船,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跳上來,他是我們的船長。
這條泥巴河是通往洞里薩湖的水道,洞里薩湖是柬埔寨最大的淡水湖,幾乎沒有受到工業(yè)污染。據(jù)說湖上的日落相當(dāng)美麗,可惜這次看不到了。
整艘船只有我們?nèi)齻€人,小船長坐在前方靠左的船舵前熟練地進(jìn)行操作,木船就在狹窄的看不見河底的泥巴河里穿梭,遇到河道拐彎處或者前方會船時,小船長便站起身從船頂抽出一根長竹篙,奮力插入河底將船撐開,改變航向。
小船長很酷,一路上默默地開船,完全不跟我們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