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念頭一動,想到這些天裝作行動不便,成天的躺在床上,早已膩歪得要死,就又輕松起來,不趁那云夫人沒到的時候好好給自己放個假,到時候還不知什么樣呢!
這樣一想,她就忍不住露出一臉頑皮的笑容,甚至還孩子氣的伸了伸舌頭。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早已落入了別人的眼里。
“什么人?”
心里剛一放松,就聽見一個冷冽的男聲低低的傳來,明明身旁沒有任何人,那聲音卻像是在耳畔一樣,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疏離感。
這一聲,嚇得孝廉幾乎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定了定神,想到自己廉夫人的身份,她把臉一沉,色厲內(nèi)荏道:“這里可是代奰王府,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鼠輩都可以隨意闖入的!”
對于她的反斥,對方并沒有即刻應(yīng)答,過了良久,才傳來幾乎低不可聞的一聲冷哼。
他越是不肯現(xiàn)身,孝廉就越是心神不安。
“有本事別躲著藏著,還不快給本夫人滾出來!”這一聲,她又拔高了三分音調(diào)。
竹林里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除了徐徐的風(fēng)聲之外,根本沒有活物的來過的跡象,讓人幾乎要以為剛才的那一聲清冷的男聲不過是幻覺而已。
也許是職業(yè)習(xí)慣,孝廉是一個想象力特別豐富的人,這種時候,她難免會聯(lián)想到作為前蘭陵王的居所,當(dāng)初被高緯一杯毒酒賜死的,極有可能不止那美男子一個人,不知牽連了多少在府中謀生的人,如果這世間真有冤魂不散這一回事,那這人跡罕至的竹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陣涼風(fēng)吹過,很快就把她的聲音刮了個無影無蹤。
孝廉深知,自己既然能到了馮小憐的身上,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鬼怪神力之類極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竭力穩(wěn)住身子,她往前踏出一步,正要再次開口,那個男聲突然再次響起。
“我當(dāng)什么人,原來是蜜桃夫人,別來無恙?”這一次,男子的聲音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縷說不清的情緒。
只是這些孝廉并沒有留意到,她只是驚恐的發(fā)現(xiàn),那男子的聲音居然是從自己身后傳來的。
如果立刻轉(zhuǎn)身,能看到“他”嗎?
“蜜桃夫人還記得我嗎?”沒等她做出決定,男子已再次開口:“為什么不敢回頭看我!”
孝廉聽得后背一陣更似一陣的寒冷,盡管那男子的聲音聽不出年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凄厲,真的如同慘死的鬼魂一般。
“你認(rèn)錯人了。”
她緊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令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鎮(zhèn)定一些。
回答她的,是長時間的靜默。
孝廉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全神貫注的留意著來自身后的動靜,可惜的是,直到她僵直的雙腿都有些麻木了,再也沒用任何聲音傳來。
“他”走了?
腦子里一旦產(chǎn)生這個想法,她就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確定下來,“他”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