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廉是坐著一種相當于后世輪椅一樣的東西和宇文達在院子里散步的。
當小喜獻寶似的讓人把笨重的木輪椅弄到她面前的時候,還捎來了這東西的制造者——一個木訥的粗壯漢子。
人說四肢發(fā)達,頭腦卻不一定簡單。說的就是這種人。
“他想留在清陵軒伺候夫人!”小喜好心的幫他轉(zhuǎn)達愿望。
孝廉摸了摸厚實的木輪椅:“除了這個,你還會做什么?”一個王府的后院里招個木匠,除了非常時期,其實派不上什么用場。
但他卻誤會了她的意思,摸了摸锃亮的大光頭,囁囁著說:“我還會……還會做桌子、椅子……還會,還會……”
孝廉垂了眼皮,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她這么一個細小的動作,卻引起了壯漢極大的重視,一時間竟手忙腳亂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喜。
“稟夫人,宇文青其實是府里的花匠,聽聞夫人暫時行動不便,這才連夜趕制了這車椅送來。”
對小喜口中“車椅”的說法,孝廉倒并沒太在意,聽說這大漢是花匠,又復姓宇文,她就不由得上了心。
“東西留下吧,小喜,去丁總管那里支二兩銀子給他!”
倒不是她不通情理,只是早有耳聞,這代奰王府中,除了丁玖招來的那些粗使下人和伺候自己的丫頭婆子,稍微有點技術(shù)含量的活兒,都是李氏帶來的人在負責,花匠好歹也不是誰都能干的活兒吧,加上又復姓宇文,說不定就是什么人安插進來的耳目,就算本事再大,她也是斷斷不敢用的。
對于她輕描淡寫的安排,小喜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恪守本分并不多言,轉(zhuǎn)身便領(lǐng)著那宇文青出了院子。
看著倆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孝廉輕噓口氣,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宇文達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心里不由有些擔心,他該不會是又看出什么異樣來了吧!
心里正想著,他已欺身過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的放到輪椅上。
出房門的時候,孝廉還在擔心,早知道不應該那么快就把那壯漢打發(fā)走,至少讓他把這人和輪椅一起弄出去了再說?。?/p>
不容她多想,宇文達卻已轉(zhuǎn)到她面前,雙手抓住輪椅的扶手輕輕一提,就連人帶椅一起拎出了門外。
孝廉心里一怔,她還差點忘了,這個平素里溫文爾雅的美男子,卻是武力值高強的代奰王呢!
因為離得近,她再次聞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清香,臉上那股剛褪下去不久的紅色再次潮水一樣漫上來。
夫人乖乖的端坐在車椅上,王爺扶著椅背兩側(cè)的扶手徐徐的推著,倆人的身影看在柳兒幾個丫頭婆子的眼里,自是幸福得緊。
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屋子里早已煥然一新,幾個丫頭不僅把大棗、花生、桂圓、蓮子這幾樣撒了一床,還把床帳什么的都換成了昨晚那套大紅的,甚至還在案頭前點燃了一對長長的紅蠟燭。
按理,只有娶正妻的時候,新房里才能燃這所謂的龍鳳燭,但宇文達許諾要以正妻的禮儀娶她,這件事情柳兒也知道,所以才會大了膽子點了一對紅蠟燭,雖然只是普通的蠟燭,卻將整個新房點綴得隱隱綽綽、曖昧不已。
下意識的扭頭看一眼宇文達,他并沒有自己一樣,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只是稍稍一怔。
不過片刻,他就回過神來,一臉平靜的彎腰抱起她來,慢慢向床榻走去。
盡管前世的孝廉連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交過一個,但生理衛(wèi)生課還是學過的,盡管老師講得模糊,學生學得懵懂,至少不至于像某些“蠢情”少女一樣,以為被異性摸一下就會懷孕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