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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倫湖:北方第一大澤(5)

一路鐘情:走出來的人生美景 作者:聶作平


大鴇之所以背上這樣的惡名,和它的雌鳥與雄鳥長相差異太大有關(guān):保護站工作人員講,雄鴇高達1米左右,兩翅展開,可達2米多,每只的重量都在10公斤甚至20公斤以上;與雄鴇的高大威猛相映成趣的是雌鴇,它們身高不到半米,重量只有三四公斤,看上去和一只雞沒有太大區(qū)別,以至于有些地方根本不叫它大鴇,而是另取了個名字叫石雞。不要說是古人,就是生活在呼倫湖畔的牧民,也大多不知道這看起來差異巨大的兩種東西,竟然是同一種鳥。據(jù)估算,大鴇在我國有300只左右,1998年,保護站工作人員曾在克魯倫河南岸觀測到約50只的大鴇群,這是迄今為止在我國發(fā)現(xiàn)的最大大鴇群。此外,工作人員還曾在呼倫湖發(fā)現(xiàn)過大鴇的幼鳥,這更是史無前例之事。由于大鴇數(shù)量稀少,國際鳥類保護委員會已把它列入世界瀕危鳥類紅皮書。

全世界的15種鶴類中,中國分布9種,而烏蘭泡保護站區(qū)域內(nèi)就有6種。每年4月中旬,當(dāng)呼倫湖上堅硬的湖冰才剛剛開始融化時,蓑羽鶴就成群結(jié)隊從溫暖的南方飛來,它們要在這里生活整整半年,度過一個食物豐盛、遠離人類威脅的春天和夏天,直到9月中旬,才開始結(jié)伴往南飛。

蓑羽鶴性情羞澀膽小,不僅遠離人類,即便是其他鶴類也不相往來,故而有鳥類學(xué)家把它戲稱為閨秀鶴。在當(dāng)?shù)嘏笥训呐阃?,我們手持高倍望遠鏡,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烏蘭泡一個長滿蘆葦?shù)慕锹?。?jù)說,這里曾常出現(xiàn)它們的倩影。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等待和掃描之后,我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鳥類美人--它們體態(tài)修長,羽毛黑白相間,只不過,白的面積大,黑的面積小,像是白袍上綴了幾根黑飄帶。它們?nèi)宄扇?,伸出長長的嘴在淺水里覓食,小聲的鳴叫很快被淹沒在鷗鳥們肆無忌憚的合唱里。

在達賚湖自然保護區(qū),鳥是主角,充當(dāng)配角的則是黃羊。黃羊是草原上最常見的野生動物,這種幾十上百只群體生活的動物,當(dāng)它們結(jié)伴從草原上奔馳而過時,綠色的草原上像多了一塊棕紅色的地毯。但是,人類活動同樣給這個數(shù)目巨大但性情溫和的種群帶來了毀滅性影響:上世紀(jì)60年代,舉國饑荒之時,肉質(zhì)鮮美的黃羊成為再好不過的肉類來源;80年代,邊境開放,每當(dāng)冬季之夜,草原上車燈閃爍,槍聲不斷,每年被獵殺的黃羊多達數(shù)萬只。

像非洲的角馬一樣,黃羊也是一種年復(fù)一年遷徙往來的動物,以前,它們在以呼倫貝爾草原為中心的蒙古高原上自由來往,冬季向南,夏季向北。但自從北京到烏蘭巴托的鐵路建成后,鐵路兩旁高高豎起的鐵絲網(wǎng)阻擋了它們的自由之旅。前幾年,中蒙兩國之間的國境線上又筑起了鐵絲網(wǎng),黃羊遷徙線路自此完全中斷。保護站工作人員說,曾有不少遷徙中的黃羊奔跑到鐵絲網(wǎng)下,它們聽著鐵絲網(wǎng)另一端的同類的呼喚,竟然奮不顧身地沖向鐵絲網(wǎng),想要從上面越過去。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它們一次又一次的跳躍只換來了頭破血流,不少黃羊活活掛死在國境線的鐵絲網(wǎng)上。這些渴望故鄉(xiāng)的生靈,最終慘死在與故鄉(xiāng)只有一網(wǎng)之隔的異鄉(xiāng)。

作為世界級生物圈保護區(qū)和世界重要濕地之一,呼倫湖以它匯聚大小河流而汪洋如海的胸懷,滋潤了整個呼倫貝爾大草原,因而,人們形象地稱它為“呼倫貝爾之腎”。呼倫湖水量豐沛的年頭,呼倫貝爾草原上的草也更茂密,氣候也風(fēng)調(diào)雨順;而一旦它的水量減少,往往會造成草原氣候惡劣,牧草枯黃。從這一意義上講,呼倫湖不僅是大草原之腎,也是大草原之靈,有了它,也才有了呼倫貝爾草原數(shù)千年來的生機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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